张士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揉着太阳穴道：“问题是，大宋这边一片歌舞升平，朝廷上下，没有人察觉金国的狼子野心，即便有清醒之人提醒，但也没有人听。”

何蓟道：“家父也断言金国早晚会攻宋，但他没有料到会这么早。”

张士勋叹口气道：“我曾不止一次地警告过官家和诸位大臣，甚至搬出天书让他们看，但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高衙内道：“你也对老何和我说过，实不相瞒，我是不相信的，到今天仍然不相信……哥哥，退一万步说，即便金军攻宋，也不会这么快吧？”

何蓟也道：“我也认为不会这么快，怎么也得事先准备一下吧。”

韩世忠却道：“我倒觉得军主所言，很可能是真的，因为金国人与大宋人不一样，他们身处夷蛮之地，穷得除了牲畜，其他一无所有，遇到天灾，便去打谷草。”

韩世忠口中的打谷草，不是去谷子地里割谷草，而是游牧民族抢劫。

岳飞沉声道：“国之大事 在祀与戎，无论金国人来也好，不来也罢，我们大宋都得有所准备。”

张士勋点点头，“还是岳飞说得对，我们都要常备不懈。”

何蓟沉默了一会，道：“你说吧，想要我们做什么？”

张士勋心情沉重地道：“我们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没有人肯相信，说得多了，说不定还会落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做得多了，反而会遭人防备……哦！就像我这样，本想为大宋练出一支精兵，结果如何你们也看到了。”

众人沉默，对于张士勋的遭遇，他们心里太清楚了。

“所以，你们什么事都不要管，好好练兵，争取把第一军打造成一支强兵。”

高衙内苦笑道：“哥哥，第一军就两千来人，能打的也就千把人，一旦两国交战，这点人能做什么？”

“衙内你错了。”张士勋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知道阿骨打起兵时有多少人吗？”

“这个……不知道。”

“二千五百人，呵呵！没想到吧。”

“啊！才两千五百人？”

“衙内，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要小看第一军这点人马，只要赋予它战胜一切敌人的勇气，就有可能不断发展壮大。”

张士勋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却是看着韩世忠和岳飞说的。

两人似乎读懂了张士勋的话，听完后都微微点头。

张士勋把目光转向何蓟，交代道：“老何，第一军的训练要常抓不懈，军事上交给韩世忠和岳飞就行了，你要做的就是排除一切干扰，全力支持他们，并为他们保驾护航。”

何蓟慎重地点点头。

张士勋又对岳飞和韩世忠道：“你们俩还按照我以前的练兵方式进行……阿舅，你先不要插嘴，我知道你对这个有不同意见，但是，你还是要按照这种方式练。”

韩世忠是个直脾气，摇头道：“大战将至，该练习杀敌本事，天天练队列、跑早操，没一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