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正式开始,各个行首们演出的节目都是自己最拿手的。
作为艺人,但凡遇到如此大的场景,都不会有任何保留。
如果没有张士勋在,她们之间竞争关系大于合作关系。
这个道理在后世也是如此。
市场就这么大,你的人气旺了,我的人气就会低落。
所谓的“同行是冤家”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在场的各位艺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卖力地表演。
没有一个人因为演出对象是寻常百姓而懈怠的。
张士勋很满意。
李刚对演出丝毫不感兴趣,他把张士勋拉到后台,面色郑重地问道:“张士勋,你是大宋的子民吗?”
“这还用说?”张士勋警惕地看着他,“我是先皇子孙,血脉之中流淌的热血,与您毫无二致。”
“别打岔,老夫现在问的是,你是不是大宋的子民。”
“目前当然是。”
“目前?”
李刚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步步紧逼道:“你的意思是说,假以时日,就不再承认是大宋的子民了?”
张士勋面色一肃,“李相公,你觉得大宋的基业,还能维持多久?”
“万万年。”
张士勋冷笑一声,看着他不说话。
李刚讪讪地道:“大宋立国百余年,励精图治,造福万民……”
“李相公,您面对一个庶民,能不能说点实在的?”张士勋打断他的话,“大宋目前的状况,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可谓内忧外患,大厦将倾,剩下的时间指日可待了。”
李刚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竖子住口!”
张士勋伸出一根手指,在面颊上摸一摸,神色淡然地说:“李相公,你的唾沫星子喷我脸上了。”
李刚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手道:“小子,是你太嚣张了,这才惹怒了我。”
张士勋抖一抖衣袖,揶揄道:“你自己听不得真话,就别怪敢于说真话的人……李相公,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大宋为数不多,敢说真话的君子,没想到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太让人失望了。”
李刚已经冷静下来了,对于张士勋的讽刺挖苦,充耳不闻,“你话里话外,危言耸听,好像过了金人,大宋明天就要灭亡一般,老夫听得不爽。”
张士勋冷笑道:“李相公,如果我说大宋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你会不会抽我耳光?”
李刚表情一滞,想了想道:“恐怕会的,不但抽你耳光,还会再踢上几脚。”
张士勋点点头,“不瞒您说,如今大宋的官员,能够正常说人话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说完,他竟然伸手拍了拍李刚的肩膀,老气横秋地道:“好自为之吧,如今的大宋,如果还有一点希望的话,就着落在你这样的人身上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