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静静地听着,高俅说的这些事,他也不准备瞒着,事实上也瞒不住。
“剿灭杨天王的时候,你偷偷放走了李谋略,并向他提供了不少武器和给养,指使他潜入太行山中发展势力,这个李谋略的确有点手段,愣是在山头林立的太行山中站稳了脚跟,并且通过各种手段,分化瓦解其他山寨,不到半年时间,就盖压群雄,成为山中一霸,人数也达到了万人。”
张士勋笑眯眯道:“李谋略本就是无忧洞中的匪类,我之所以利用李谋略,是因为他的确有几分才干,也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事实证明,我的没有看错他,能在短短时间内拉起这么一支队伍,实属难得。”
“他虽然有点歪才,若是没有你的大力支持,不等他吃掉别人,就被别人吃掉了,连骨头碴子都不会剩下。”
高俅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视张士勋,仿佛能够洞悉他的一切。
张士勋暗叹,高俅不愧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人在家中病榻上,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却了如指掌。
“你率领护国军在马圪当大败金军,极大地挫败了金军的锐气,同时,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呵呵!你可能不知道,金军刚退兵,耿南仲等人便极力撺掇官家,要铲除你这个后患,但官家的皇位不稳,不敢在这个时候对你动手,最主要的还是畏惧你的神通。”
张士勋吃一惊,“耿南仲看上去文绉绉的,想不到内心这么阴险。”
“不要小看文人,这些人如果动起坏心思,比我们这些武官坏多了。耿南仲这人是正儿八经考上的进士,入仕后做了数年官,以礼部员外郎为太子詹事,新官家登基,他作为太子时期的旧班底,自然是一飞冲天,坐上尚书左丞的位置。”
“耿南仲、王时雍、李邦彦、张邦昌,这几个人都是胆小如鼠、误国误民的投降派,我永远不会与这些人为伍。”
“他们更不愿意与你为伍,呵呵!”
说到这里,高俅面色一肃,“士勋,老夫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耿南仲、王时雍等人,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张士勋点点头,“太尉,你尽管放心吧,我会小心提防的。”
王栋马上就要通过时迁对这些人下手了,到时候适当配合一下,尽量把这些人折腾得狠些,省得他们把坏心思用到自己身上。
高俅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高衙内赶忙帮着他捶背。
咳了老半天,终于咳出一口浓痰。
经过这一番折腾,力气耗费得差不多了,仰躺在床上喘粗气。
张士勋见他如此,起身便要告辞。
“士勋,你先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高俅说着,对儿子道:“去我的卧室,把床榻上的褥子掀起来,可以看到有一块木板,下面藏着一个盒子,那你把它拿过来。”
高衙内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就抱着一个紫色的木盒走进来。
高俅道:“士勋,木盒里的东西可能对你有用,打开看看。”
张士勋接过木盒,打开后见到里面有一本小册子,他拿起册子翻看起来。
刚看了两页,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一本人员名单,每个名字的后面写着此人的年龄,性别和职务,还有此人的性格、嗜好以及弱点。
此外,上面还记录着此人的履历,某年、某月、某日,在哪里做过什么不法之事。
记录的极为详细。
张士勋还在里面看到一个熟人的名字——王猛。
在王猛的记录中,有一段记录让张士勋差点笑出来。
政和六年,猛与都头刘畅交恶,恶斗数次,均落下风,其后阴与刘畅之妾勾搭.成奸,被刘畅捉.奸.在床,惶急之下,跳窗逃跑,随后昼伏夜出,潜行入京师见吾,痛哭流涕,随安置于右军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