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王所说,并非空穴来风。
时迁“三人”跳进汴河以后,顺河逆流而上,在张士勋后门附近的河里隐藏起来,直到深夜才从后门进来。
做得挺隐秘的,怎么还会被人发现?
张士勋当然是不会承认的,脸上显出一副错愕的表情,“殿下,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相信?”
“相信,当然相信。”
濮王皮笑肉不笑道:因为目睹此事的两人都是本王亲信,事发当天,他们躲在你家附近停泊的一艘货船上,亲眼看到时迁三人从水里钻出来,然后偷偷溜进你家后院。”
“他们肯定看花眼了。”张士勋猛地拍一下桌子,“简直是无稽之谈……殿下,你我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什么栽赃陷害于我?”
濮王摆摆手,“士勋勿恼,本王没有恶意。”
“但我感觉恶意满满。”
张士勋目光锐利,杀机一闪即逝。
如果濮王真的窥探到自己的秘密,就需要封口了。
濮王注意到他的眼神,不由打个寒战,连忙道:“我真的没有恶意,实不相瞒,我乃太祖一脉,今日来找你,想请你帮我们把本该太祖一脉的皇位夺回来。”
他这么一说,张士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好多人认为,太宗皇位的来路不正,说起这个来,话就长了。
宋太祖赵匡胤在大病后,把二弟赵光义叫到宫中密谈,因为是只有两个人在烛灯影中夜话,外面人只能看见两个照在窗户上人影,其间二人似乎在争吵,赵光义一直在避让,而伴随着斧子落地和赵匡胤一声“好为之”后,争吵结束。
随后,赵匡胤死了。
赵光义登上了皇位。
他上位不久,三弟廷美、太祖的两个儿子德昭、德芳都因为各种原因,在人世上消失了。
当世不少人认为,太宗逼死弟弟和侄子,编造出种种“神迹”,这一切都是为了传位于子的布局。
对于皇家的这些烂事,张士勋才懒得参与。
不过,濮王竟然派人监视自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时迁之事,尽管已经非常小心,还是被濮王抓到了把柄。
但张士勋一点也不担心。
他料定濮王不敢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关键是公开也没有卵用,他拿不出直接的证据。
“殿下,你派人监视我,这事做得不太地道,但是,关于时迁三人从后门进入我家这件事,纯粹是无稽之谈,我敢肯定,你的人眼神有问题,或者一时眼花,看错了人。”
濮王点点头,“士勋说得有道理,当时乃是午夜时分,朦胧之中很容易看错。”
“殿下既然知道,你刚才还说找我借时迁,是何用意?”
濮王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这叫虚声恫吓,既然没有吓住你,我就不再绕弯子了,直说吧,我们太祖一脉,需要你的帮助。”
张士勋一口回绝:“你们皇家的事就是一摊烂泥窝,我不想掺和进去,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简直开玩笑,金兵又快打过黄河了,这老家伙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和皇帝算老账。
脑子进水了。
濮王见他拒绝,依然不死心,“士勋,时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宫,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剃头,这样的能耐,杀一个人易如反掌。”
张士勋道:“依时迁的所作所为,他的确有这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