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一把揪住那个士兵的胸襟,“你说什么?张天师派人来下战书?”
那个士兵结结巴巴道:“是……是的,他自称黑无常,说是张天师派来的,这人煞是凶恶,进营门的时候,把门的兄弟刚问几句,他便一手一个,把两个兄弟丢到十丈开外。”
郭药师一听,气得挥手扇他一巴掌,“一手一个把人丢到十丈开外,简直放屁!”
那士兵捂着脸,委屈地道:“小的绝对不敢在强军面前撒谎,他真的能把人丢到十丈开外。”
见他竟敢犟嘴,郭药师更怒了,正待发作,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怒骂之声。
郭药师几步跨出帐篷,只见手下几十个人各执兵器围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一身黑衣,右手抓着一个人的脖颈举起来。
被抓的那个人舌头吐得老长,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两眼翻白,腿脚踢腾着,眼见快不行了。
郭药师定睛一看,被抓的这人不是别个,而是自己的养子郭涛。
他人到中年,妻妾好几个,却连鸟蛋都没有下一个,无奈之下,只好把自己的嫡亲侄子过继过来当养子。
虽然不是亲生,但郭药师对这个养子视若己出,宝贝得不行。
郭药师大声喊:“快把他放下来,有事好商量。”
黑衣人瞟他一眼,不屑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是郭药师。”
“我当然知道你是郭药师,上次你来到张小庄,还砍了我一刀。”
郭药师这才仔细打量他,这才认出此人是张士勋的随从,名叫黑无常。
上次拜庄,黑无常上前擒他,郭药师还砍了他一刀,那一刀砍在黑无常的胳膊上,却屁事没有。
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你这次来,是要替张士勋下战书吗?”
郭药师试图转移黑无常的注意力。
果然,黑无常听到他问,随手把郭涛一丢,环视一下四周,大声道:“张庄主让我传话怨军,汉人不打汉人,除了郭药师,其他人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便优待俘虏,想留的,共同抵抗女真人,想回家的发给路费。”
这哪里是下战书的?
分明是劝降来的。
郭药师脸一黑,暴喝道:“与我拿下这厮,死活不论。”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手下听到命令,各执兵刃朝黑无常身上招呼。
黑无常不但不躲,反而迎面冲进怨军群中,一阵拳打脚踢,凡是被他打到的,无不骨断筋折。
站在一旁观战的郭药师看得清清楚楚,黑无常身上挨了数枪,后背上还挨了一铁锤,但他仿佛没事人一样,似乎毫发无损。
郭药师越看越心惊,一个小小的随从竟然这般厉害,这还打个屁啊。
一个怨军军将见伤不了他,不由激发了野性,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狼牙棒照着黑无常后脑勺砸去。
黑无常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般,扯过一个怨军士兵举过头顶。
狼牙棒重重砸在那个士兵脊梁上,只听“喀嚓”一声,士兵的脊柱应声而断。
黑无常抡起士兵的尸首朝那军将砸过去,直接把他砸翻在地。
目睹此景,甄五臣打个冷战,脱口说道:“这厮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