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荃虽然正直，却是个知道进退和分寸之人，平日里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若非十万火急之时，皆会私下里回禀，处理这件事情。

像今日这般，直接在早朝上开口，这样的次数并不多见。

皇上看着站在金銮殿中央，全身挺直的段荃，问道：“段爱卿，今日可有何事回禀？”

段荃直立在大殿中央，挺直背部，恭敬道：“皇上，臣今日要禀告的是，京城如今时兴的灵山茶，乃是禁茶—五石散。”

段荃此话一出，在此的大臣几乎脸色皆一变，小声重复了一遍段荃之话。

一时间，细小的唏嘘声，传遍了整个金銮殿。

央柒不在京城的大半年，灵山茶借着灵山寺的名义，且茶香悠远、神色安定，十分受京城达官贵人的追捧。

全京城的世家贵族，或多或少都买了些灵山寺。

与此同时，五皇子听到段荃此话，鹰一般尖锐的眼神，看向独身一人站在大殿中央的段荃，以及一旁脸色毫无变化的太子殿下。

好啊，不愧是太子殿下，殿下的动作还真是迅速！

不知不觉间，竟然将都察院的段荃收在了自己的阵营里，自己竟然还全然不知。

太子殿下哪里察觉不到自己背后传来五皇子的眼神，心中低语道：“自己这位五弟啊，要做狐狸，也要把尾巴藏好。”

现在行事都这般明目张胆了吗？那先前还为何要在门口虚与委蛇一番？

听着大殿的嘈杂声，皇上的脸色十分难看，这般七嘴八舌的场景哪里像是国家大事的早朝，十足就是热闹的菜场！

为了一丝自家的“领土”，自家的“利益”大肆吵架。

“咚咚咚”皇上十分不耐烦，拍了拍一旁的龙椅。

清脆的声音随即传遍了整个大殿，在场之人皆感受到了皇上心情不妙，一个个立刻闭嘴，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开口。

“段卿，今日你之所言，可有真凭实据？”

刚刚还唤段爱卿，现下又变成了段卿，皇上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自是有的”，说着话，段荃从怀中掏出了昨日放好的物证，交给了一旁的太监，由太监传递到了天子的手中。

既然选择了在早朝之上，公开这桩事情，段荃就没想过殿下还会给自己好脸色。

快速翻看着手中的物证和证词，皇上的脸色可是越来越难看。

感受到天子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殿上的官员个个小心谨慎，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放缓放慢了许多，生怕一个触霉头得罪了圣上、太子殿下亦或是五皇子。

合上证物和证词，皇上的眼眸深了许多，接着余光之中看了一眼，正在额头发虚汗的五皇子，心中有了猜测，这事，怕是老五在其中有份，并且份量不低。

“太子，你觉得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收回眼神，皇上口风一转，对一旁的太子殿下说道。

太子殿下朝着圣上问礼后：“五石散一事，事关江山社稷，若此事为真，定要早日抓住幕后之人，让天元王城百姓们个个能够安居乐业，放心饮茶，饮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