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曾水小朋友来说,今天是特别难忘的一天。
头一回独自策划行动,头一回走这么远的路,还是去一个从没有去过的陌生地方。
现在又要头一回找陌生人问路,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可是看看身边比他更紧张的小狐狸,胆子又壮了起来,人可是高级动物,不能让小狐狸看扁了。
这一家房子位于路口的西北角,宽敞院门开在东南角面向大路,门后一个高大的影壁墙,墙上贴着大幅苍松迎客的瓷砖拼图,曾水走进门口,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感觉有点眼熟。
院子北面正房门口的棉帘子掀开,一个盘着头发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曾水一看马上激动的大喊:“妈妈!”
薛燕看着全身脏兮兮,脸上也被泥水抹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儿子,心里格外酸楚,眼泪止不住哗哗的流出来,从台阶上冲下来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里:“好儿子,你真了不起,那么远都能自己找回家!”
一边的小狐狸看到薛燕的动作迅速逃到了大门外,吱吱吱的大声叫,仿佛在提醒小家伙赶紧逃跑。
曾水感受了片刻妈妈的温暖后,用力挣扎,等薛燕放开他后,马上转身招呼:“小狐狸,你不要害怕,她是我妈妈,这里就是我家,你以后也住在这儿,不用在外面挨饿了!”
小狐狸不再叫唤,仍然警惕的注视着薛燕,一副准备随时逃跑的模样。
“谢谢你送我儿子回来,也欢迎你留下,我们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随时离开!”薛燕站起身,摸着曾水的头,看着小狐狸认真的说道。
曾水走到小狐狸身边,抚摸它背部的毛:“进去吧,这是我们家,不用害怕!”
感受到两人的诚意,小狐狸才放松了戒备,跟着他重新走进院子。
曾广海夫妇回来了半个多月,他们向村委会提出申请要承包土地,准备开展大规模种植的消息,也已经传遍全村。
人家儿子不差钱,跟着出国享了几年福,回来种地纯粹就是个人爱好,哪怕是赔钱买乐子,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现在经济比较活跃,粮食受到管控卖不上价,种子化肥和人工的成本反而一直在涨,打工的收入远高于种地。
更何况每口人能分到的土地不足一亩,一家人也没有几亩地,规模小了成本更高,纯属赔钱还受罪。
年轻人已经没人种地了,只有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挨过饿的少数老人还在坚持,宁愿赔钱每年也要种上几亩地,家里要留足一家人的口粮才能安心。
有鉴于农村的土地抛荒越来越多,上面也出了新政策,鼓励土地集中流转,土地名义上还是分配到每家每户,但是自家不种地的可以交由村委会集中到一起,转包给愿意耕种的人。
土地面积大了,方便机械化耕种收割,降低单位成本提高整体收益,当然总的成本投入也会更高,一般的农民是承包不起了。
曾广海住在香港也一直在关注老家的信息,他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动了心思想要回来种地。
整天无所事事的生活刚开始新鲜,过了几年他也感觉烦躁,想要找到能体现自己价值的工作,他最擅长的也就是种地了。
回来之后这些天,老头每天大部分时候都是泡在村委会,打听这方面详细的政策信息,反正现在天寒地冻什么也种不了,把情报工作先做好准没错,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曾凡和薛燕回来后,每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家里没有特别近的亲朋好友,不需要他去主动拜访,村里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偶尔有几个冲着他父母过来串门的,跟曾凡聊不上几句就没话可说了,他也不喜欢这种无聊社交,别人无形中受到他的影响,也就不再硬着头皮上门。
夫妻两人很少出门,每天下棋的同时,仍然在用超级大脑忙着各自的工作,与在香港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小家伙回来后,多了一人一兽,家里热闹的许多。
薛燕领着儿子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帮儿子洗澡换衣服,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看全身都是泥的惨样,以为摔了多少个跤呢!
衣服脱光后发现全身连一个破皮的地方都没有,曾水记忆力很好,在薛燕的询问下讲述刚才的奇特经历。
“咦?在冰上摔跤的时候,这里可疼了,怎么看不出来?”曾水坐在大盆里面,用小手摸着左小腿,仔细感受仍然有点痛,外表只是稍微有点红肿,仿佛刚才那一跤是个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