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您带我回府的么?”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府里,周围都是陌生的,没一样是她熟悉的,除了眼前这个人。
“是,在府里,没事了!都没事了!”他轻声安慰她。
他见她眉眼不展,轻声问,“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云生努力回想,想起那夜出走,想起后来毒发,毒发时的剧痛,使得她一回想就忍不住全身颤抖。
想起毒发时她压抑不住而暴走,砸坏了好些东西,想必是砸坏了他的房间,她满心惭愧。
“王爷,对不起!”她诚声致歉。
赫连长泽见她浑身发颤,猜测定是伤口疼,他顺手握住她的手,轻抚,哪料到入耳就是一声对不起。
“疼吗?为什么抖?”他不想听她致歉,她不用道歉,在他这里,她做什么都可以的。
云生摇头,盯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轻声道:“不疼了!”
哪里会不疼呢?全身都是伤!
“你房里很多药,我也辨不清,你看看需要哪样,我给你取来。”
他一贯轻言细语,待她温和,唯一一次生气,还是关心她。此刻,他温柔说话,云生心里很温暖,很依恋。
她舍不得挣脱开手,任他握着,只是手上缠满绷带,还阵阵剧痛,她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都不要的,王爷勿需操心,快些休息吧!”
安来睡眼迷离,一跳一跳地跑过来,见云生醒了,乐颠颠地跳上榻,蹭云生的脸颊。
安来来了,赫连长泽便起身出去,从云生房里将大大小小的瓶子兜了过来,一一摆开给云生看,问她用得上哪种?
见他执拗,她也确实疼,便点了一样镇痛药,服下了。
“想吃什么,我着人弄来。”
云生估摸着时辰,这是半夜,若是因她吵闹地都歇息不好,她不愿!况且,她也不想吃东西。
“没有,就想睡,您快歇息!”
赫连长泽有些气,她总是这样违心,明明才醒,还说想睡,她是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么?明明疼,还说不,就这么不愿在自己面前说实话吗?
他瞧着云生不说话,云生也望着他,渐渐地,她心虚了,移开视线,不敢瞧他。
“看着我!”他命令她,声音却很柔和。
云生望着他,四目相触。
“你说实话,真的不疼?真能入睡?”
他声音温润,哪怕是质疑,也让人感觉舒服。
“......想让王爷早些歇息。”她回得小心翼翼。
“那是我的事,你只需顾好你自己。”
云生不知为何,觉得他变化好大,他以前也待自己好,但跟现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大概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他想问一句毒发前的事还想得起来不,最后还是没有问,估计那些呓语,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就是记得,也定是不会承认的。
但是他已知晓,这就够了。
“医官说,你手臂裂了,得静心休养,若是休养不当,以后就毁了。这些时日,我会守着你,你安心休养便是!”
云生痴痴望着他,呆了片刻,后嗫嗫语,“...王爷军务繁忙,耽搁不得......”
“那也是我的事,你若真的为我好,就好好休养,快些好起来!”
他似乎有些霸道,云生不接话,这霸道,她甘之如饴。
一想起她毒发情形,赫连长泽就心有余悸,那样子,不想有第二次。
“为何会突然毒发,你自己不记得服药时期吗?”
云生心虚,她怎会不记得时日,她只是当时心灰意冷,一心求死罢了。但是她怎敢说,她当时那些心思怎么能剖显开来?
可她的这些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他去!
“那日,我,我不是赶你出府,只是赶你回后院......”
“生气,也不是旁的,是气你不听劝,太过心急,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他突然转了话头,解释起这些,云生有些不知所措。
赫连长泽一直握着她的手,细声道:“以后,莫要跟我犟了,听话些,无论怎样,都不能从我这里跑掉,记住了吗?”
云生心里鼓动如雷,她说不出一个不字,只温吞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