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将视线挪到眼前人的身上,喃喃语,“嗯,书信没看到,反正我是要跟着的!”
反正是要跟着的,不管你同意不同意!
“我原是留你在原地,驻守后方的!既然来了,歇歇吧,缓口气继续赶路!”赫连长泽凤目露出些许温和与她,声音低沉温润。
云生心有百态,却也只露出一样来,那就是沉静,她温顺地应声说好。
赫连长泽携她在古道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拿出水囊拧开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抿了一口。
他望着她飞驰后乱舞的几丝鬓发,温声道:“喝吧,不怕,到了居岐古城墙,那里有可饮用水源!”
她确实是担心自己喝多了他不够喝,所以只浅尝一口,闻他如此说,她又抿了一口,小声问:“长泽,此处到居岐古城墙还有多久行程?”
赫连长泽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微酣,她总是顾及颇多,于是也悄声道:“估计还需两日吧,越是往北,沙漠地带越是难行,久行,大军也需时间休歇。”
她对上他清润的眸子,低声问,“长泽,我可以了解一些情况吗?”
赫连长泽与她对望,微微点头颔首。
云生小心出声,“古城墙那边,是谁在驻守?”
赫连长泽回首望一眼身后的大军,轻声道:“是铁骑六营、七营两部,还有兵部于兴东部下两万精兵。”
云生自个儿点头琢磨,喃喃自语,“如此,也好,为大军争取了时间。”
赫连长泽不说话,形势严峻,他也只能选择沉舟一搏。
云生拧紧皮囊,塞进他手里,借这个姿势,她倾身靠近他耳侧,悄声问:“长泽,你信我吗?若是信,给我一张边境地形图,全境的,越详细越好!”
她明显感觉身侧这人一顿,她补充道:“不是行军布阵的布兵图,我只要地形图!”
赫连长泽略微侧身,余光瞧着大军方向,发现这个角度,别的人都看不清,才反问“你要干什么?”
“我就勘察地形,试着猜测北燕的行军布局,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赫连长泽知道她未说实话,于是警告道:“不可轻举妄动,北燕来势汹汹,不是你一人可以撼动的!云生,今日大军开拔,我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跟你说,现在,我就说一句,不要管了,离开,想办法活着,若是此战大捷,我定会来寻你的!”
他似乎怕云生不信,补充道:“不论在哪里,我定来寻你!”
云生及时退身,盯着他看了半晌,这就是他要跟自己说的话吗?
所以,那封她未看到的书信,也定是这话对吧!
此战大捷,就寻她;若是不能大捷呢?会怎样,从此不复见吗?
她只觉苦涩难咽,她也回他一句,“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赫连长泽盯着她看了半晌,只剩一声叹息。他回身招手,方敢便上前来,“王爷,有何吩咐?”
他将皮囊收起来,沉声说:“把北九郡全境地势地形图给我,我抽此空隙再斟酌斟酌!”
方敢从怀里摸出一张帛布,摊开来,恭敬地呈给他看。
赫连长泽轻轻接过去,自顾自地斟查起来,对一旁方敢和云生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云生趁机也跟着细看起来,她也不管方敢在一旁的微妙脸色,她只管迅速将地势地形图记在脑海里。
方敢瞧着这两人,有话也吞了回去,毕竟只是地形图,又不是布军图,也不是不能给姑娘看。
他心思微妙,姑娘进了军营,还增加了莫名其妙的军规,还有荀泠借宿于唐雎营房,这一些列,都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感觉明明都合理,但又很怪,方敢无声讶然。
记住了地形图,大军歇息也将尽,又继续赶路。
云生落于各位将军身后跟着,荀泠跟唐雎则靠旁,让出一骑的空位,让云生跟其同行。
荀泠铠甲加身,气势跟平时不同,剑眉横目,英武无双。
一旁的唐雎,就显得温润很多,他是名副其实的儒将。
“姑娘怎么来了?战场凶险无比......”唐雎话说一半,等着云生回答。
云生捏紧缰绳,跟他们同马速齐行,朗声道:“我也是兵啊,当然要跟着王爷上战场!”
荀泠闻言,大笑,也朗声道:“看在你重情的份上,我就捎上你,上了战场,记得跟在我后边!嗯?听到没?”
云生朗笑,高呼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