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萧洵正处于奇袭获胜的喜悦里,下一句,亦是胜券在握!跌落在何处,就从何处爬起,他萧洵,就在此找回他的场子。
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失了三郡,大渝国第一反应是递交求和的和亲文书!
早干嘛去了?大军压境,失了疆土,才想起和亲!
他很难得地泛起一点同情心,这位大渝国的四公主,甚是可怜啊,就这么被父兄跟群臣卖了!
他甚至,有点同情这位对手,身为大渝国的北晋王,再有能耐又如何,身后孤立无援!
在他还有闲心同情大渝国公主王爷的时候,他上奏的反对和亲折子被扣押不发,于此同时,一骑轻骑快马加鞭,将王上的圣旨送往大军驻扎处。
收到旨意的萧洵,如烈火被兜头泼了一缸凉水,将他的烈焰灭得干干净净。
他在前线拼死拼活,开疆扩土,朝堂那群蠹虫,背后掣肘不说,还给他捅刀子!
这些都没什么,最让他感到寒凉的是那个人,当初他领兵出京时,那个人意气风发,说待他凯旋,许他储君之位。
现如今呢?
如若不是他示下,哪个大臣敢做主要迎接大渝公主进宫?
萧洵顿时火冒三丈,他如此一行的意义是什么?是他想让大渝俯首称臣?是他一心想当天下共主吗?
他愤怒之际,抬臂一挥,一把将圣旨扫入一旁的铜盆。候在一旁的鸣山,眼疾手快,及时将圣旨抢了回来。
鸣山的伤已经痊愈,此刻他心急如焚,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收不住,圣旨也是能烧的吗?
这可是以下犯上,说出去,就是杀头之罪!
萧洵气不过,抬手扬起一旁的横杆,朝鸣山掷去,鸣山也不躲避,无论如何,能保住这道圣旨才好。
萧洵气得不轻,抬指指着鸣山手中的圣旨,怒吼道:“欺人太甚!”
鸣山瞧着因气急败坏而手指发颤的自家主子,到底是于心不忍,这朝廷行事,太过捉摸不定。
他也出声附和,“是,欺人太甚!主子息怒,切莫留下把柄给他们......”
鸣山这是在出声提点自家主子,他的主子,纵有横扫沙场的本事,却很难斗过朝堂上那群老少狐狸。
久经沙场,久经官场,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鸣山素来冷漠,只忠于萧洵一人,他也只会保护他一人而已。
萧洵怒目而视,盯着鸣山,几乎是咬牙切齿,“今日逼我退兵,来日,就是求他赫连长泽退兵之时,这群庸才,真是鼠目寸光!”
鸣山本不善言谈,也不喜言语,此刻,却不得不多说几句,“主子说的是,趁热打铁,若是错过这个时机,敌国会不会卷土重来,一切都未可知!”
萧洵说话不似鸣山这般委婉,他直接质问,“你我舞刀弄棍之徒,尚且都明白的道理,他们寒窗苦读十年之人,会想不明白吗?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白白错失良机罢了!”
鸣山望着气急败坏的主子,有苦难言,他唯有出声劝抚。
“主子息怒,为此恼怒,不值当!”
萧洵面色涨红,脖颈间青筋暴起,如发狂的豹子,他冷笑一声,开始口不择言,“防我?那也要看,能不能防得住!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看他们,又能将我奈何?”
鸣山即时垂眸,这话太过大胆,他不敢接言。
萧洵一步跨过铜火盆,怒气冲冲地朝营帐外走去,鸣山赶紧追上去,只看见他主子大步向前的身姿,还有那翩翩然的衣衫。
鸣山生怕他主子一气之下,做出有违上头指令的事,紧随其后,见主子上马,他亦翻身上马,打鞭狂奔。
萧洵自来便是如此,心有不快时,便要策马狂奔,直到精疲力竭,再倒头呼呼大睡一场。
鸣山了解他这位主子,也催力挥鞭打马,狠狠地追出去,仿佛只要不停下,就不会有糟心事。
他主仆二人驰骋在午岭大沙漠,意要将心中郁闷之气,发泄得干干净净。
累极时,二人在沙丘处勒马缓行,萧洵侧眸盯着鸣山,沉声问,“你,想报那一剑之仇吗?”
鸣山侧眉盯着自己肩头,那里,曾被那个女子刺过一剑,这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况且,他主仆二人皆为她所伤,他怎么可能不恨?
鸣山没有点头,只沉声道:“誓要加倍偿还与她!”
萧洵闻言,仰天长笑,这一笑,将他胸腔里的郁气,抒泻得干干净净,他朗声道:“好!那我,这便给你寻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