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够了,几年后,你们也都长大成人,自有一番天地,那时,也无需我担忧了!”
青辞跟紫嫣开始抽泣,凤梧也哽咽了。
赫连长泽不给他们说话的时机,自行继续吩咐,“虽说不请仆从,安公公,你们还是要带着,安公公照顾我多年,往后你们多照顾他!”
“还有王府安总管,待时机合适,就接到北地来吧,常年呆在京都,也该腻味了。紫嫣,切记,要给安总管颐养天年!”
紫嫣闻言,由抽泣开始呜咽,她一个劲儿的点头,哽咽说知道,说记得。
到最后,她放声哭,求他不要走,要走,也要一起走。
可是,怎么可能呢?
赫连长泽沉声道:“乖,听话!”
最后,他抚摸一把安来,沉声道:“安来就跟着横颜跟凤梧吧,本来说好给你两寻一只的,一直没机会。”
横颜红着眼睛,不敢瞧他,也不敢说话,只是摇头。
凤梧开始掉眼泪,他错失了很多,醒来的太迟了。
“还有唐雎跟荀泠,京都不适合他们,给你们的庄子房间多,分两处给他们就是!”
四个人哭着点头。
“再重复一次,谁也不许跟去京都,谁也不许掺和我的事,谁去了,就是违令不遵!”
他望着泣不成声的四个人,发狠道:“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这次,四个人,都不点头,只哭。
赫连长泽轻叹一声,望着他们泪流满面,也软了声音,温言,“也当是,我对你们的请求吧!我只求你们这一次,莫去!莫掺和!莫记恨!”
四人无话,任凭泪下。
至此,纸钱焚尽,只余青烟。
青烟寥寥,五人都长跪不起。
许久,许久,赫连长泽才再次开口,“还有最后一件事,若有一日,你们得信......”
他没说得什么信,但是在此的几人都懂。
他微微轻叹,然后说:“就,就在你们师傅旁,立一座衣冠冢吧!”
再也忍不住,紫嫣放声大哭,青辞也是,凤梧跟横颜抽泣着,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如雨下。
望着哭泣着的孩子们,赫连长泽麻木的心,终于有了反应,微微犯疼。
他说:“哭什么,都多大人了,没了我,日子,你们得照常过!”
紫嫣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呜咽,说不出话。
他抬手,帮紫嫣擦去挂在下颌处的泪水,温言,“还要好生过!好生过,好好活,不许心怀仇恨,无仇无恨一身轻,你们,再听一次话!”
安来忽然起身,朝着山下某处长嚎。
这预示着,有人来了。
哽咽哭泣得停不下来的孩子们,这才手忙脚乱地开始擦干眼泪,将赫连长泽搀扶起来,纷纷整理面容。
处理好情绪,赫连长泽这才朝四公主坟前走去。望着这一处坟冢,唯有沉寂。
刚刚祭拜完,一大行人便现了身,由远而近,当头一人便是二殿下赫连长晖。
孩子们退至一旁,赫连长泽跟赫连长晖在公主坟碰面,互相见礼。
都是聪明人,无需明言,也无需多言。
赫连长晖祭拜完四公主,还未转身,便闻得赫连长泽平静道:“走吧!”
这声走吧,不是走回扶风城!
至此,横颜跟凤梧才反应过来,主子今日为何要说那么多,主子原是什么都想好了。
当赫连长泽头也不回地跟着赫连长晖离开时,紫嫣跟青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下可受了不小的刺激。
赫连长晖驻足,回望一眼脸色大变的四个孩子,顿了顿,还是出声问了句,“三弟,这些孩子?”
赫连长泽极力稳住气息,才望向身侧的赫连长晖,沉声道:“跟他们无关,不要牵扯到他们!”
见赫连长晖还在回望,赫连长泽再一次出声,“出兵的是我,抗旨的也是我!跟他们无关!”
“事发时,一个昏迷未醒,一个被囚,另两个不过十岁的孩子,知道什么!”
赫连长晖摸了摸鼻尖,讪笑两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是怕孩子们有想法!”
赫连长泽还是没有回头,他也讪笑,“不过几个孩子罢了,能有什么想法,走吧!”
都明白,这趟回京都,山高路远,有的是奔波,赶紧启程才是紧要!
紫嫣迈脚就要追,还是青辞一把逮住她,哽咽道:“就听主子的吧!我们闹,难受的还是主子!”
横颜跟凤梧相视一眼,谁也没动,青辞这话不假,他们越闹,主子越难,为今之计,唯有慢慢从长计议。
四人举目,朝赫连长泽离去的方向望,无语凝噎。
青山未青,承不住世间情;风过山岗,吹落思念到坟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