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西门落停有约定,所以华老大的公开身份依旧是夏先生。
夏先生的专业没得挑,苏公子、亨利他们三个人开了个碰头会,大家一拍即合,随即成立华英银行筹备组,立即准备报批材料。
苏公子知道这件事只有抬出父亲的名头,才有可能批下来。当然这也等于告诉父亲自己现在的住处,被抓回去事所难免;再一想,反正静海县衙门也知道了,就是不再露面也未必安全。不如先把事情办了,至于是否被抓回去,或者被抓回去以后怎么脱身,那是以后的事,现在顾不上了。
他的翠玉扳指就是通行证,拿着它,如愿见到了总理衙门通商大臣。
官威难测,果然不爽。通商大臣并不提及他和四王爷的关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苏公子,你提交的材料应该没问题,看得出来你们办事很专业,大体上符合通商口岸金融管理律令。”
苏公子道:“大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您批准了?”
通商大臣微微一笑,道:“兹事体大,手续合法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还要程序合规。就是说相关部门还要审查,这样吧,三天以后你来听消息。”
“好,那我恭候佳音。”
“苏公子,走好。”
从衙门出来以后,苏公子觉得心里没底。通商大臣的举止做派,表现得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叫人摸不着头脑。等待三天,也不知道是惯常的履职时间,还是推诿拖延之策。
心里郁闷,不免挂在脸上。云闭月见他不高兴,就拉着他去马沙尔俱乐部打保龄球。这段相处的日子里,两人似乎形成了默契,不管谁有不顺心的事,另外的一半,就拉着对方来俱乐部,吃一顿法国菜,打几局保龄球,保证云开雾散,万事大吉。
两人吃饭时,正好碰上亨利。云闭月一见,就要上前打招呼,苏公子赶忙扯住了她的胳膊,并把她挡在身体的另一边,就像陌生人似的,从亨利的餐桌旁走过去了。
两人跟亨利隔了好远才坐下。
云闭月道:“你什么意思,干嘛假装陌生人呢?”
苏公子道:“月月,你真傻得可爱。你没见亨利一个劲使眼色吗?他对面坐着一个法国贵妇,不想让我们打扰。”
云闭月道:“我明白了,他是在跟那个外国女人调情,你假装不认识他,其实是在保护他。对不对?”
苏公子道:“就算是吧。”
云闭月又道:“假如那个人换做是你,亨利也会同样保护你,对不对?”
苏公子道:“你还学会给我挖坑了,告诉你,我不是他,你的假设是个伪命题,懂吗?”
云闭月道:“什么伪命题,我看你跟他就是一丘之貉。”
苏公子握紧了云闭月的手,语重心长道:“月月,你先别急着给人家亨利贴标签,你看到的未必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或许他有很重要的事,我们贸然打扰会坏了他的计划。团队合作最重要的是信任,退一步说,就算这是他个人的感情问题,我们也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云闭月抽回手,嗔道:“你都攥疼我了。”
苏公子报以歉意的一笑。
云闭月又道:“你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讲道理我还能赢过你啊。”
两人吃过饭,打了几局保龄球,苏公子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几局都输了。
云闭月道:“别装深沉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苏公子道:“月月,我跟你说,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快要给我父亲抓回去了。你知道,我舍不得你。”
云闭月道:“咱们惹不起,躲得起。不如三十六计,跑路。”
苏公子苦笑道:“关键是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很多事情必须我出面办,这样一走了之,对不起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