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出了餐厅,冬日里的夜风一吹,是彻骨的寒凉。
虞婳脚下微微踉跄,索性被陆清宴伸手搂在怀中才不至于摔倒或是崴脚。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鞋。
丝绸缎面的高跟鞋面有点点闪粉,在灯光下折射出熠熠星河,两指宽的绸缎从脚背交叉绑至脚踝,将完美的脚骨勾勒出来。
“之前不是说高跟鞋是美丽刑具吗?”
虞婳垂眸笑了笑,“架不住好看,这不是一点一点适应着来嘛。”
她绝对是陆清宴见过适应能力最强的人,只身一人来到陌生的世界,从系安全带开始逐渐了解现代,以极快的速度使自己融合在高速发展的社会中。
她这样的人,的确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不论是学习英语还是逐渐适应高跟鞋,她都像是精密的机器人一般飞快地成长,让自己毫无破绽。
虞婳站在路灯下,黑色大衣下是朱红的长裙,层层叠叠的裙摆繁复精致,显得她如同暗夜中绽放的名贵花卉。
短短一分钟,已经有超过三个年轻男人用惊艳的目光看她了。
陆清宴的脑海中倏地回想起记载中受万民爱戴的永宁公主,无数才子贵子倾慕折服,魅力无边。
只可惜……
两人刚上车,陆清宴发动迈巴赫,开口,“当时和亲路上截杀你们的山匪,当真是意外吗?”
虞婳没想到陆清宴会忽然开口问这个,她饶有兴致地开口,“怎么这么问?”
“虽说那时候的大翎已内忧外患,百业凋敝,但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普通山匪可敢对皇室下手。”
“聪明。”虞婳投赞许的目光。
她倚在靠背上,“父皇昏庸懦弱,面对北狄节节紧逼一味以城池财宝求和,朝堂中已有多股势力不满,以首辅为首的主战一派曾多次上书恳请父皇出兵,无果。”
说到这里,陆清宴已经懂了。
主战一派见皇帝再次送出公主和亲,索性在两国交界处截杀和亲队伍,北狄必定大怒出兵,届时皇帝即使再不愿对战也不能了。
自古以来朝堂斗争一向是尔虞我诈、风云诡谲,牺牲一个家族都算是常事,更何况在古代地位低下的女子。
纵然是皇室公主,也只能无奈陷入两派纷争中,身处囹圄。
想到这里,陆清宴的心尖有些奇异的感觉逐渐蔓延。
像是被无数柔软韧劲的藤蔓缠绕着逐渐收紧,来不及分辨是不是疼,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不舒服。
虞婳见车迟迟不发动,掀开眼皮看过去,将他眉宇之间细微的情绪尽数捕捉。
她伸手扯过男人的领带,后者猝不及防地靠近她。
虞婳红唇微扬,“心疼我啊?”
微醺的酒气在夜色中氤氲出暧昧的花。
细白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陆清宴的薄唇。
她几近喃喃地低语,“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