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成倒在一堆饭菜里,笔挺的西装染上了油腻腻的汤汁,不过他此刻也无暇顾及了。
因为他正捂着自己的鼻子,疼得哭天喊地。
根据龙爵的力道来看,他的鼻梁骨多半是断了。
李思成的保镖们冲上来也于事无补。
龙爵将外套扔给虞婳,将她和小助手往自己身后一护,两拳就解决掉了空有其表的花架子保镖们。
而赵虎和王龙在此时的作用就在于,拉着杀红眼的龙爵,别让他把人打死了。
一行人走出包间,龙爵还在念叨,“要不是怕影响你工作,早在他盯着你看的时候我就一拳给他挥过去了。”
助手唉声叹气,“这小李总也太过分了,李总也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儿子,两句话把合作都搅黄了。”
要说李思成不知道他的行为不妥当吗?
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他又用自我麻痹似的方式来告诉自己“我只是看看”、“我只是开个玩笑”。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他的大男子主义以及对女性的蔑视。
虞婳不止一次在商场上经历过来自男性的骚扰和凝视,纵然她已经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纵然她是国际大画家、是公司老总,却也仍旧会受到骚扰。
这使得她认识到现如今的社会上,男女还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想什么呢?”龙爵还以为她在惦记合作,“子不教父之过,儿子都这样,父亲说不定也有什么毛病,不合作是正确的,实在不行,你和我画龙集团合作呗。”
“合作的条件你们随便提,什么利润分成,你九我一都行。”说着说着,他还真把自己说心动了,“虽然画龙集团暂时没有涉猎艺术领域,但是只要你想合作,我们明天就开始在艺术界开辟出一条新道路。”
虞婳回过神,瞥他一眼,“没有,想和我公司合作的人多着呢,我才不遗憾。”
她加快了脚步,“回华都吧。”
没想到刚踏出去一步,就踩到了一颗圆润的石子儿,脚踝传来一阵痛意,脚崴了。
“你看看你,毛毛躁躁的。”龙爵嘴里叭叭着,上前来扶他,“走得这么快,有这么想他?”
不是上午才分开吗?恋爱中的年轻人他真是理解不了一点儿。
“想什么呢?我是有了新灵感,想要画下来。”
最近她有意参加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的比赛,但一直没有想好主题,就因为刚才的事引发了思考,于是她在心里敲定了主题,也有了一些灵感。
龙爵刚欣慰了一点儿,又听见她说,“不过确实有点想他了,不知道他下班没有。”
他将手里的外套抖得哗哗作响,给虞婳披上了,然后半蹲在她面前。
虞婳这次没拒绝他的外套,一挑眉,“做什么?”
“脚崴了还怎么走路?”龙爵回头,“上来,爸背你。”
虞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在她以往二十年多年的生命中,即使有过“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她也没有感受到过任何“父亲”存在的意义。
而现在龙爵半蹲在她面前,忽然让她觉得,如果父亲都像他这样的话,那有父亲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慢吞吞地爬上龙爵的背,语气有些不自然,“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