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两只雪白如春葱的手臂,黑红色魔法在修长手指尖渐渐显现,萦绕成一张诡异的符文,随后炸裂。
符文的力量将塔内的黑暗彻底激发。
那些白骨发出低沉而哀怨的嘶吼声,似乎在向人述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呜呜呜————
呜呜呜————
紧接着,两颗碎裂颅骨飘到乐芙兰身前。
她点破指腹,两颗鲜血仿佛失重一般,形成两颗血滴,飘浮在半空中。
然而此时她却脸色一变。
血魔法突然中断,塔内的黑暗瞬间被清扫一空,又恢复成原样,那两块颅骨掉落到地面上。
乐芙兰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唇,竟干呕起来。
许久后方才平息。
此时已是香汗淋漓,金色发丝贴着娇艳又有些苍白的脸颊,金色眼眸中尽是慌张无措,红唇微启,无节奏地喘着粗气。
她捂住自己的小腹,震惊的眼神仿佛在极力否定某些事实。
“不……不可能……”
乐芙兰喃喃低语,捂着小腹的手渐渐用力,手背上的筋络清晰可见,额头上的汗止不住流下。
“戴蒙……”
她抚着额头,尽可能让自己平息下来,眼神从刚才的震惊缓缓转为惊怒,最终站直了身子。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再来一次。”
又使出刚才的同样的血魔法,只是这一次,她好像更加紧张。
刚才第一次使出来,很自然,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然而现在,就连手指的动作都很僵硬,每一段符文画得极慢,生怕施展错了,或过快。
符文刚刚描绘过半。
“啊!”
乐芙兰痛呼一声,脸色突然煞白,全身抽搐,捂着小腹直直地跪坐下去。
洁白的膝盖没有任何防备地磕在地面上,让她全身一紧,竟直接蜷缩起来,颤抖着,像是受了某种重伤。
过了许久。
她又站起身子,眼眶泛红,想要再次尝试。
然而这一次又失败了。
每一次似乎都在大量吸取她的魔力与血液。
乐芙兰银牙紧咬,再一次挣扎着站起来,眼神中突然露出狠色,右手抬起,金光大作,魔力云涌翻腾,随后猛地向自己的小腹处拍去。
然而在即将打到的时候,却忽然停下。
她紧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复杂又惊怒,似乎在内心中做着某些难以抉择的事。
僵持了一段时间。
她终于放下自己的手,眼神变得平静,再一次尝试施展血魔法。
这一次,终于成功。
两块颅骨完美的拼接到一起,上面黑红色纹路刻画着一种诡异符案。
乐芙兰长舒一口气,眼神终于放松下来,整了整衣服,变回西尔维娅的样子,离开了这里。
外面已经进入黑夜。
卡特琳娜依然在等着,就连站着的地方都没有挪动过。
“将贝蕾亚放出来吧,这块骨头必须放到她的枷锁上,不然我无法控制她,一旦暴走,对帝国来说,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西尔维娅将颅骨递交给卡特。
“是,大人,不过只是放出来?”卡特问道。
“贝蕾亚知道该怎么做,符文中有我的意志。”
卡特琳娜领命后,便去做她该做的事。
乐芙兰心中冷笑一声,忖道:“斯维因,你是不是觉得,托比西亚手到擒来,所以将矛头指向了内部?”
“既然如此,我就静待你大败而归的那天。”
敢摘玫瑰,就要做好被刺扎破的准备。
……
时间又过了七日。
拉克斯塔克。
这座城镇是阿瓦罗萨的圣地,是一座被冰雪覆盖的银白色城镇。虽然寒冷,但街道上依然喧嚣。
不止是阿瓦罗萨后代,还有这片冰原上的所有生灵,都会来这里游玩、贸易、朝圣。
土着人族、巨魔、熊人族、阿瓦罗萨后裔、赛瑞尔达后裔、炉乡人后裔,还有野蛮人,在这座城市里都能见到。
这里没有城主,是一座完全自由的城镇,道路与房屋都是由个人建造。
北部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雪山,四千米的高度让人仰望。
即便在城市里,也能看到山上茂密的针叶林。
当然,最重要的是,城镇北部有一座雕像,纪念千年前的伟大战母,三姐妹之一,阿瓦罗萨。
戴蒙与艾希等人刚刚到达这里,部族的战士们在城外安营驻扎。
“怎么样,那就是我们的先祖,是不是很强大?”
大街上,艾希自豪地指着那座百米雕像,险些将手里的冰镇蜂蜜酒洒掉。
安置好后,她便与戴蒙和姨母去了城里,作为联盟的战母,要在这里演说,是要提前熟悉这里的布局。
戴蒙很早就注意到了那里。
虽然巨大,但不得不佩服弗雷尔卓德人的工匠艺术,竟然能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战神刻画的栩栩如生。
阿瓦罗萨右手单持巨弓,左手高举一颗湛蓝色冰晶,单膝跪地,似乎在朝拜,似乎在征服。
“很强大。”
戴蒙发自肺腑的称赞,不过想到丽桑卓恐怕要比阿瓦罗萨还要强大,便又皱起了眉头。
此时,听到街上似乎有人在吆喝:“包打听,什么事都知道,问一句三枚银币!不知道的话,退两枚!”
不是吧,这里也有包打听……戴蒙腹诽。
然后便听到有人在吐槽:“你这不是黑心吗,如果你不知道,那不是白亏一枚银币?”
摊主却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万一我知道呢,你不就赚大发了?三枚银币不多,不如试一试?”
只听一个清脆暖心的小男孩儿,似乎很感兴趣,急声声地说道:“我有三枚银币,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