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多,谁也没心情去捉,只能去商城买。买的价格肯定比卖的价格贵一些,好在她如今手头不差钱,也不在乎这一回。
顾媛直接买了二斤出来。
马齿苋家里倒是还有一些,是昨天下午顾南风跟顾春雨挖的,他们回来就给了顾媛。东西不多,也就二三斤的量,顾媛就没卖,打算留着今天吃。
她拿着知了猴跟马齿苋去了厨房,“娘,六个菜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再炸个知了猴,炒个马齿苋。”
知了猴是腌制好的,过遍水就能直接炒。马齿苋虽然是野菜,却被顾媛用金手指‘加工’过,味道不一般,顾家人吃了都说好。
她觉得,他们家本就是庄户人家,炒个野菜是很正常的事情。魏亭长既然是愿意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
当然,除了以上原因,她还想试试能不能利用魏亭长的嘴巴,推销一下她的知了猴跟马齿苋。
万一,有人爱这一口,并且能给出高价呢?
哪怕手握系统,顾媛也没打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商人重利,自然要两头发展,那边给的价钱高卖哪边。
老太太对女儿从来都是无条件宠溺的,顾媛说做,她立刻给安排上。
别看老太太好久不掌勺,她速度不比李氏慢,两个人两口锅,不一会儿就把菜给准备齐了。
八样菜八个碗装的满满当当。
顾家只有一张桌子,顾家兄弟跟亭长、村长等在屋里头吃,老太太带着儿媳、女儿、孙女在外头树荫下的石桌上吃。
排骨、野鸡作为一亭之长,魏亭长当然吃过,他把目光放在自己没吃过的东西上。魏亭长指着知了猴道:“这是何物?”
魏亭长是个干实事的,他没少去乡下,马齿苋这种野菜他见过,他知道不少农户人家都会以它为食。知了猴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顾老四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他明明给家里带了排骨,他三哥也买了肉跟大骨头,怎么他娘还把野菜端上了桌?还有这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知了猴吧?
地底下爬出来的东西,能给亭长吃?
顾老三并不知道顾老四心中的腹诽,他很老实的介绍,“亭长,这个是知了猴,嗯,很好吃的。”
说介绍,他半边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魏亭长并不介意,他直接夹了一个放在嘴里,随后眼睛一亮,“不错,甚是美味。”紧接着感慨,“我来青山镇也有两年了,竟不知青山镇还有此等好物。”
酥香脆,咬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他一连吃了三四个才住手。
紧接着他又去夹马齿苋。马齿苋是清炒的,它跟小白菜是整张桌子上唯二的素菜。
野菜嘛,魏亭长见过不止一种,但他从未吃过。
在庄户人家眼里,亭长是官,他高高在上。能请到亭长吃饭是件很多么荣幸的事儿,大家都是往好了整治,谁敢给亭长吃野菜?
顾家八个菜其中有两个是乡野之物,仅凭这一点就让魏亭长高看一眼。
他下来是为了什么?是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真正的生活状态。鸡鸭鱼肉,镇上酒楼做的不比乡户人家好吃,他想吃大可以直接去酒楼,犯得着跑这么远,去吃个没啥手艺的?
马齿苋入口,魏亭长眼睛再次亮起来。跟知了猴的浓香酥脆不同,它入口有些微酸,除此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香味道。这股味道直达肺腑,甚至让他头脑都跟着清明。
魏亭长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一连两个不错,让憋着一口气的众人如释重负。
老江头喝了一口酒,“亭长不妨再尝尝这兔子,大青山人杰地灵,这兔肉也跟别处不一样。”
他这话意有所指,魏亭长愣了一下,随后下筷,然后点头。“确实人杰地灵啊。这兔肉让我想起咱们镇上的清风楼,他家的野物味道也是一绝,与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清风楼的饭菜太难定。”
清风楼是青山镇唯二的酒楼,他里面的厨师手艺自不用说,是青山镇鼎鼎有名的。今儿,他在一庄户人家中吃到差不多味道的饭菜,着实惊讶。
村长笑了,“亭长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老江头有个儿子叫江毅,他是咱们这有名的猎户。清风楼的野物大多数都是他从大青山猎来的。”
村长曾有幸吃过江毅猎的袍子肉,那味道他至今难忘。
可惜大青山不是一般人敢去的。说来也怪,就算有人去大青山打猎,那野物也不如老江家的做出来好吃。
要不然,清风楼也不会花高价钱从江毅这买。
魏亭长眼睛亮了,“哦?既如此,老丈,不知你家公子几日进山一回?日后若是有多的野物,可否让他送去我的府邸。放心,价格上我不会亏待他的。”
魏亭长不差钱,清风楼更是常去,为的就是一口吃的。可清风楼野物就那么多,青山镇上有钱的不算少,大家都去就有些僧多粥少。
他也曾旁敲侧击过,奈何清风楼里的人嘴巴紧,他只知道是个猎户送的,其他一概不知。却不想今日竟然遇上了。
老江头:“亭长客气了,什么公子,不过是个乡野小子。这是小事,回头我跟他说一声便是。”
老江头提这个未尝没有给儿子铺路的意思,亭长的话对两人都有好处。
“还有你们这个知了猴,你说个价,我也买了。嗯,每天给我送一百个没问题吧?”
顾老大连连摆手,“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玩意就是树上捉的,我们哪能要您的钱。”捉知了猴不是什么秘密,也就魏亭长是外来的、又一直在镇上住着才可能不知道。
在他看来亭长想吃只要吩咐一声有的是人去送,附近三里五村小孩子都知道怎么捉,他怎么能拿这种人尽皆知的事儿要钱。
顾老四紧跟着点头,他小时候捉过知了猴,当下就把怎么捉、什么时候捉说了一遍。村长几人偶尔补充一句。
魏亭长听得点头,他也不再说给钱的事儿,只是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他觉得顾家不错,可交。
而这也正是顾老四想要的。
亭长就是青山镇的土皇帝,跟亭长打好关系比什么都强。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魏亭长在顾家村转了一圈,关心了下今年的收成问题,就坐上马车回府。
顾老四夫妻俩也赶紧上车,跟在后头回了青山镇。
顾家,终于安静下来。
晚上,顾媛敲开顾老太的房门,她小心道:“娘,今晚,我跟您睡呗。”
今天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对分家她娘心里还是有芥蒂的,白天家里热闹的时候还好,夜深人静她怕她娘胡思乱想。
顾老太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点地方。
顾媛把枕头放在旁边,躺上去盖上被子,她把头靠在老太太的肩膀处,良久才小心的说道:“娘,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跟您说。我,我”
把系统的事儿告诉老太太,这是她几经思考后的决定。不仅仅是因为镯子是老太太的东西,还因为日后大家住在一起,她没把握自己能一直瞒下去。
与其日后让老太太发现,还不如她主动告知。
至于结果?是好是坏她都认。
来之前她想的挺好,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刚开口,她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时候不早了,睡吧。乖宝啊,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秘密’。什么是秘密呢?那就是不能让旁人知道。哪怕是多一个人知道,它也不再是秘密了,你明白吗?”
顾老太最在意的就是女儿,这段时间女儿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女儿有秘密。
但那又怎样呢?只要这个秘密不会伤害女儿,她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帮着女儿去隐藏。就像现在,女儿想要坦白,她拒绝一样。
顾媛点头,随后她心底一惊。她娘什么意思,莫非……
顾媛小心翼翼的问道:“娘,您都知道了?”
顾老太轻嗯了一声,她摩挲着顾媛的手腕,那里是原主曾经戴镯子的地方。她感慨道:“你呀,从小就爱臭美,给你买个花儿啊、粉儿的,恨不得睡觉都戴在身上。”
所以啊,以她闺女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二丫偷了一回镯子就放起来不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