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茗难以置信,喃喃道:“你说什么?”
眼下杜峰没有心思答话,他怒火中烧,捂着脸瞪着杜考:“你敢打老子?!”
杜考喘着粗气,看上去比杜峰更加愤怒:“打得就是你!”
他竟敢随口编排母亲,可恶至极!
杜峰从地上爬起来,作势就要冲上来。
“大逆不道!好好好,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逆子!”
杜考冷笑一声,显然面前这个人在他心里再也不是自小敬爱的父亲了。
汤茗脑中乱哄哄的,但眼见面前父子即刻就打起来了,她紧忙大叫一声:“住手!”
杜峰好像那疯狗,见谁咬谁:“愚蠢妇人!这畜生手都伸到老子身上了!你还护着他?”
“啊,难怪,难怪他敢这么对我,原来都是你!都是你惯出来的!”
汤茗心中只剩冷笑,自己当初真是眼瞎,银火族那么多的好二郎她看不见,竟看中了这样一个败类!
“我儿子好的很!就算不好,那能怪谁呢?还不是拜你所赐!自小到大,你可管过他一日?管过这个家一日?”
“呵,现在跑来我面前说他的教养问题?我看你年纪大了,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我一届妇人,从未学过四书五经,如何能教导孩童?”
“此事你怪天怪地怪你家祖宗,怪任何人都好,你都怪不到我身上!”
杜峰瞠目结舌说不话来,汤茗没有理会接着道:
“打你又怎样?你身为族中长老,竟然随口编排构陷于我!”
“阿考心疼母亲,何错之有?”
“三长老难道不知,女子名节最为紧要吗?你这番做派,根本不配做我们族人敬仰的长老!”
“……”
杜考眼神闪烁,从来都不敢想母亲会这般掷地有声的质问父亲,还说了这么多……
也从无一刻像现在这般敬佩自己的母亲,他甚至在母亲身上感受到了看过的书中,那些巾帼女将军的风范。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一时冲动殴打生父,就算这人再令人不耻,也好歹是他的父亲,他这么做,走出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可他方才顾不上这许多,听到他编排母亲,根本控住不住情绪,只觉得替母亲不值。
他自小出门学艺很少回家,可是母亲这些年过得多苦他是知道的。
他从小讨好杜峰,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也是想帮帮母亲,他觉得自己如何受父亲喜欢的话,看在他的面子上,父亲一定会回家与母亲团聚的!
这样母亲就不用一个人那么辛苦了!
可是当时他还小,不知道母亲过得苦不光是丈夫不回家而伤心,更是因为穷!
这些年,杜峰的收入不少,却从未往家里带过一分一毫,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男人心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家,又怎会喜爱上他看他面子回家呢?
今日看到杜峰包袱内的东西后,他就明白过来了。
什么花英不花英的,根本不是原因。
真正的原因,只是这个男人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