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安的脸色蓦的暗了下去。
那个挂坠他认识,是曾经带在她母亲脖子上的,雕刻着他和大哥的小人像。
此时却出现在唐依琳手里,意义不言而喻。
只一眼,那吊坠就收了回去,唐依琳环胸而立,挑眉看着他。
陆北卓瞧着他的反应,顺势往后面看了过去,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道。
“我去去就回”陆北卓朝着唐依琳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宋朝安缓缓开启的声音:“今天各位聚在这里是为了参观我跟白简星小姐的订婚典礼,我在此宣布,典礼....取消,对此,我深表歉意”
陆北卓身影顿在了原地。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许宁一下子就抓紧了宋朝光的胳膊:“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经由我和白简星小姐两个人商议之后的结果,不存在任何情感上的纷争问题,也请诸位停止猜测,我会给出大家一个更详细的解释。”
陆北卓看向了白简星,发现她正静坐在原位上,低垂着半个身子,平静的,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这反而让他更加着急。
“很抱歉,今天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还请大家自行散去吧”
白简星希望自己此刻变成一个聋子,什么也听不见,可那些话还是源源不断的塞到了她的耳朵里,震得她耳膜翁嗡的直响。
好像只有一秒,又好像过了很久,她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视线所及是一双高定的皮鞋,是上次她和他一起挑选的。
呵呵,真是讽刺。
收紧的五指忽的松开,她抬头对上了他略带担忧的视线。
担忧?真好笑,在亲口说出了那么一番话之后,凭什么又露出这么的眼神看着她。
“简星”
“两人共同商议之后的结果?”
她只这么轻轻的一句话便让宋朝安无话可说。
是,他是这么说的,可他也只有这么说才能不让别人把恶意的猜测放到她身上。
他看着白简星捂住了眼睛,他以为她哭了,可他还没有伸出手,就听到了她冷若冰霜的声音。
“我说我的眼皮为什么在跳,所有人都说我是多想了,当我刚才看着你一步步走到台上的时候,我也在说我是多想了,可没想到....”她讽笑的重复着,“真是没想到”
他让她成为了笑柄。
宾客被训练有素的警卫迅速的疏通,众人看着这一出“闹剧”摇着头叹息着走了。
白简星冷眼旁观,她知道,不出二十四个小时,这件荒诞的是便会像是长了翅膀般飞向各家各户。
宋天启拄着拐杖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件事你也怪不得我孙子,他只不过是想通了,知道娶你这种女明星上不得台面,你毕竟跟过他一段时间,还有了宋家的骨肉,也不会亏待了你。孩子你生下来,我们宋家养,钱也不会少了你的。”
她坐在那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北卓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心头一紧,几步来到她面前。
宋天启睨了他一眼,了然的开口:“看不出来你也有几分本事,还有这样的护花使者,我孙子甩了你是对的”
“对的?”白简星终于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宋朝安面前,“你爷爷说这么做是对的,你觉得呢?”
宋朝安黑眸沉沉:“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她的情绪终于激动了起来,“既然你也认为是错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欺骗我,侮辱我”
“我没有欺骗你”
白简星看着他,觉得异常陌生,后退了两步,宋朝安见势立马抓住了她。
“白简星,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你有承诺过我什么?”
你说你会一直相信我的。
白简星甩开他:“不记得了,你承诺我的事情更多,不照样该反悔的时候还是反悔了。”
“白简星,别任性”
白简星好笑的看着他,这一次她是真的笑出来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她讨厌他此刻还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他在笃定什么?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爱着他吗?
陆北卓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宋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
宋朝安对白简星的情意是任何人都肉眼可见的。
“我有我的理由”
“你能有什么理由是让你当众做出悔婚约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来?”
众人看过去,宋朝光一脸严肃的走过来,身后跟着小跑的许宁。
许宁一见到白简星,就立马上前拉住了她,担心的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简星啊,你没事吧”
白简星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已经跟你们宋家没有关系了,你们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
许宁哑然,她不知道该做如何解释,因为这件事做错的确实是他们宋家。
“朝安,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问你却什么也没说,我相信你自己心里什么都有数,所以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结果你竟然当众给我来了这么一出,宋家的脸要被你丢光了。”
宋天启不满哼道:“朝安这么做才是清醒的,等哪天他真把这种不入流的女明星娶进家来,宋家的脸才是真的被他丢光了”
“朝安,到底为什么?”宋朝光此刻没工夫去管他那阴阳怪气的爷爷。
“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大哥你能插手得了的”
宋朝光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素来是最有本事的那一个,我们都不及你,所以你的事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配管了是吗?”
宋朝安皱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当着白小姐的面好讲讲清楚,到底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来?”
“不用了”白简星忽然出声,“我已经不想听他的解释了。”
“从刚才到现在,他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跟我解释,他如果有难处也,可以向我说,可你们都在问他,他都没有解释,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白简星看着那一身黑西装的他突然从心底蔓延出深深地抗拒感:“宋朝安,我已经对你失望了。”
闻言,宋朝安的眉毛拧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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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架车飞快推过医院光洁的地面,头顶的白炽灯在苏鹤脑袋上一盏盏的闪过去,他跟着一路狂奔,抓住沈沉的手不住的说道:“阿沉,你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