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娜在病房待了几分钟,仍不见我进去,来到病房外,见我正坐在椅子上傻愣愣地发着呆,自然地在我身旁坐下:“想什么呢,怎么不进去?”我回过神冲陈娜笑笑:“进去也不知道说啥,说得多了怕你家长辈嫌弃。”陈娜美眸含笑:“也是,男的还是沉默寡言些让人更心安。”我便顺着道往下说:“那我以后就当半个哑巴,多听少说,做个长辈面前讨喜的小伙子。”许是汪庆生的病情还没让陈娜放下心来,才笑了那么几秒钟,整个脸又耷拉下来,说再多也不如亲眼见到效果好,那就等晚上让你吃颗定心丸。
病房门口异常宁静,干坐了五六分钟,远处走廊几个白大褂风风火火地朝我们这赶。到了跟前,为首男子极有礼貌:“可是王易同学?”我和陈娜抬头看着来人:“我是,你们是?”“我是谢勤,你们应校长给我打得电话。”谢勤亮明了身份,“苏主任,你安排人先将汪老先生换到单人病房去。”“好的院长。”苏欣说完就带着董晴进了病房。谢勤指了指身旁的两人:“这位是肿瘤科主任胡医生,这个是汪老先生的主治医生张萧云,一会到了单人病房再仔细检查检查,做个详细的医疗方案出来。”我和陈娜都是门外汉,而且也做不了主:“谢院长,这事你得跟我舅商量,我们啥也不懂不是。”病房内,苏欣说明了情况,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开始整理东西开始换病房,汪夏天则是出的门来,看见我和陈娜以及谢勤等人心中对我的身份颇感好奇,原本以为托个关系能调到单间就不错了,哪晓得不仅住院部主任和护士长亲自来帮忙换病房,门口居然还有院长和肿瘤科主任,此情此景也只得挤了个笑容出来:“谢院长,张医生。”谢勤点头安慰:“汪先生,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老先生的病情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我们刚才研究过,现在只要把身子骨调养好,这病90%能痊愈。”汪夏天眼中流露出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只是一个派出所的干警,没有编制,待遇也只有正式编的一半,说难听点就是个临时工,这些年能把家庭支撑下来已是极限,自己父亲十几年来药不离口,每年住院2-3次都成了常态,中医西医看了不少,但身子骨依然是一年不如一年,这次更是查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病,此刻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经济上让他踏在了崩溃的边缘,或许是当过兵的那份坚韧还让他支撑着不崩塌。汪夏天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希望如此吧!”
很快,汪庆生就被转移到了高级单人病房,空间不仅大,设施还齐备。女眷们都在病房那间陪着汪庆生,汪夏天和两个妹夫一起坐在客厅这边与院长他们一起商量着疗养方案,这在奉城市可是处级干部才有的待遇,这又让三人对我高看了几分。谢勤示意张萧云将他们制定的疗养方案叙述一下,再听取汪夏天等人的意见了解汪庆生的生活习惯再进行优化,争取将恢复效果达到最大。汪夏天已经做好了尽人事听天命的准备,虽然疗养方案很详细听着很有说服力,但是他对自己老爹的身体最是清楚不过,十几年的药吃下来,再好的药也有了抗性,再说是药三分毒,这也是老爹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的原因之一。汪夏天确实没有信心,但是我不一样,在我眼里这就是小菜一碟,唯一的难处就是需要找一个相对完美的借口,虽然我已经用中医铺了路,但是老中医是我张口就来的,万一汪庆生痊愈了要谢谢这位中医,我就是穿个十条底裤也得穿帮。
人要是运气好,那就方方面面都会好,我正苦思该如何解决老中医的事情,就听到了张萧云讲述疗养方案时提到了中医调理,到时候会请老中医倪孟荀来给汪庆生看看,然后再根据情况开方子...我的脑袋里就一直嗡嗡嗡地盘旋着倪孟荀三个字,之后的话一句没听进去,看似简单对我来说却有些麻烦的事,就凭这个名字解决了,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得唱几句来表达下现在的心情。倪厦海这个名字的出现勾出了我脑中的部分记忆:华夏国内西医的崛起中医的落寞,几千年的传承居然被几百年的东西干得稀碎,一位位名医大家被污蔑陷害,一份份珍贵的治病救人的丹方被资本用各种手段收买雪藏或是强行流入海外,祖宗的东西在自己家被贬得一文不值,却在海外各种发扬光大,甚至被有些国家捧为国学,可悲可悲啊。宵小安敢如此猖狂,这一世必将斩尔等头颅,将你们钉在耻辱柱上百年千年万年。
谢勤等人在商定好倪孟荀首次问诊的时间,并再次当着众人的面对张萧云和苏欣做了交代后离开了病房,临走前特意跟我道了别,我真诚地报以微笑和感谢,不管对方出以何种目的这般重视,至少是真真切切地帮了大忙,何况这类人赶着来巴结自己也是好事,各个领域都有交好的人,路一下子不就宽敞起来了嘛,总不能啥事都揪着司徒靖薅吧。汪夏天突然起身走到我跟前,这架势一看就是郑重其事地道谢,我赶紧起身,抢在他开口前张了嘴:“舅舅,千万别跟我客气,陈娜的事就是我的事。”汪夏天再次下咽到嘴边的话,与两位妹夫一起别有深意地看了我好一会,最后留下一句:“不要耽误学习。”后进了病房那间,跟其他人讲述汪庆生的疗养方案去了。我则是在外间美滋滋了一番,虽说和陈娜已经算是情侣,而且以后也必定会走到一起,但那也是七八年后的事情了,然而,刚才开口同意的其中一位可是陈娜的父亲,我家那边绝对没有人会有异议,现在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事了,找个时间带陈娜去见见老两口,让他们高兴高兴。
离开医院我便急匆匆地回了家,走进自己房间拿出手机开机,迫不及待地输入倪孟荀三个字,紧接着,一条条关于此人的详细资料如瀑布般迅速涌现在手机屏幕上,按照惯例我直接打开了排在首位的那条信息,然后,我便将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一行行文字之上,仔细阅读起来。一条两天三条...一页看完下一页再下一页...整整用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完几乎覆盖了倪孟荀一生的所有资料,而他的一生也极其简单却光芒万丈。倪孟荀从小就跟着一位赤脚医生游医四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踏遍了华夏的各个角落,师徒二人用中医挽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尤其是在癌症领域,他们有着非凡的成就,很多被西医打上了死亡印记的晚期患者,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上了他们,在他们精湛的医术和独特的医方下,很多人活了下来,更有一部分人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在倪孟荀他们不懈努力下,癌症在他们眼中变得越来越普通,也许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癌症也能成为感冒那样,打一针吃点药就能解决的普通毛病,可惜一群丧心病狂人为了利益最大化找上了倪孟荀师徒,打算用钱买断所有跟癌症相关的东西,但是被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随后这群人用极其卑劣的手段用钱开路给倪大海师徒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使其含冤入狱,那家万民称颂的倪氏医馆被迫歇业关闭,更让人吃惊的是就在倪孟荀师徒刑满释放的前十天两人离奇死在监狱之中。
翻阅完倪孟荀的全部资料后,我便开始努力将其中有价值的信息逐一印刻在脑海之中,特别是那几个至关重要的时间节点,更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牢记,因为这关乎倪孟荀生死也关乎癌症患者的生死。想要与强大的资本力量相抗衡,以我现在的实力和资源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好在我拥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以有心算无心届时必将扭转乾坤对其一击必杀。可是又得怎么接近倪孟荀呢?单以汪庆生的事情只怕人家出了病房就会抛到脑后。倒是可以通过司徒家搭个桥,虽说目的能达到,可能会有些想法。怎么办呢?食指中指无名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哒哒哒声响。有了,随着脑海中突然闪现的念头,我在手机中输入了“倪孟荀癌症方子”七个字,点击搜索,画面直接跳转,看到上面的内容长吁了一口气,药方所需的药材不多也就九种,其中八种并不是特别难找,有钱还是能买到的,只是第九种所需的却是龙涎,光看这最后一种药材就知道这方子必定是绝世秘方,这种在世人眼中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来看,方子会被资本惦记并且不择手段想要拿到手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它真的可以治好癌症。龙涎龙涎,我低声默念着,感觉在哪里好像看到过。我猛拍大腿随后打开抽屉拿出了那本传承下来的书,翻一页看一页速度极快,终于在王阳明老祖那几页找到了关于白蛟蛇的内容,1505年7月,杭州府出现天灾,连续10天的大雨使得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汪洋泽国之中,就连西子湖也未能幸免,原本清澈碧绿的湖面如今被浑浊的洪水所覆盖,湖畔的垂柳、亭台楼阁以及古色古香的游船统统被淹没在这茫茫大雨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灾难当前,传承者王守仁带领数百王家子弟义不容辞前往杭州府。雨势之大水患之重完全超出想象,王家子弟拼尽所能抵抗水灾。
一日,依旧风雨飘摇,王守仁在西子湖上踏波而行,寻找泄水方法,当他行至湖中央时,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波浪比其他地方要猛烈许多。王守仁心头一紧,立刻提高了警觉,凝聚目力往湖中探去,忽见有一庞大黑影在湖中翻滚,心中震撼,此等巨物若是凶兽怕会雪上加霜。王守仁不敢怠慢,从腰间抽出佩剑,浓眉倒竖虎目圆睁,一股股凌厉的气息朝那湖中黑影激射而去,湖中巨物似有所感,极速向湖面游来,几个呼吸,一颗土锅般大小通体雪白的蛇脑袋浮出了湖面,铜铃大的血红色眼睛死死盯着王守仁,张着血盆大口吞吐着舌头发出让人脊背发凉的嘶嘶声。只瞧了两眼,王守仁心中就有了大概,此蛇通体雪白已是罕见种类,颈部十圈金色纹理,修炼怕是不下千年,尤其是头顶的两颗肉球象征着此蛇有化蛟的可能,只要机缘一到,就是化蛇成蛟,那就算半条龙了。王守仁收了气势归剑入鞘,眼神也变得温和了些,对着白蛇说道:“念在修炼不易今日就放过与你,不过你要替我办一件事,办成了对你来说也是场天大造化,如果愿意你就将脑袋点上两下。”白蛇修炼千年已然通灵,自然听明白了王守仁的话,当即欢快地点着大脑袋,湖水下的巨大蛇神也不停地扭了起来,一时间浪潮一浪浪地朝四周奔腾而去。见白蛇点头,王守仁继续说:“你从湖底钻个洞,将西子湖和钱塘江打通,只要杭州府的水患解决,必定有你一份功劳,拯救数十万的百信,这份功德能让你至少提前五百年化龙。”白蛇的血色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随后又朝王守仁点了三下头便一头扎进湖中,整个蛇身快速向下沉去,一个呼吸间就连王守仁都看不到半分影子。见白蛇受命而去,王守仁迎着风雨继续在西子湖畔巡查,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寻泄水之法,而是寻龙点穴,他要为白蛇摆个聚灵阵了却此番因果。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疾风暴雨骤然而停,黑压压的云层慢慢开始消散,整个杭州府变得亮堂起来,西子湖上波涛渐渐归于平静,王守仁掐指一算,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成了。”王守仁找到最后一处阵眼便又回到了湖心等着白蛇归来。不多时,一团黑影由湖底向上越来越大,哗啦一声,白如雪的大脑袋探了出来,铜铃般的眼睛扑闪着极具人性化。“咦,果真有大福缘。”王守仁看到白蛇头顶的两个肉球裂开了一道缝隙,心中惊叹连连,想要化蛇成龙,龙角的形成极为艰难,只有破开鳞片覆盖的肉球长出龙角,而那些鳞片坚韧无比,只有九天神雷才能劈开,但眼前的白蛇机缘巧合居然提前开了缝,化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王守仁飘到湖面上与白蛇平视:“现在我布下聚灵阵,你只要在阵中好好修炼,五百年后自会有人来助你化龙。”白蛇大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王守仁继续说道:“此番水灾消退,必定会有万千功德落在你身上,只是你要消受这万千功德,需得保杭州府风调雨顺直到你化龙飞升。”白蛇依然不停点头,王守仁足尖在湖面上一点,人就悬浮在了半空中,抽出佩剑轻抚剑身:“老伙计,就此别过,五百年后我之后辈会来取你。”剑身轻颤发出嗡嗡之声,却是把通灵宝剑。道了别,王守仁右手一抖,通灵宝剑断为七节算上剑柄共八段,长袖一扫,分别向八个不同方向急射出去,片刻功夫就隐没在八个阵眼之中,刹那间刚刚安静下来的西子湖狂风再起浪涛滚滚,盏茶功夫,风停浪息阵成,空中的云层几乎散尽,西子湖畔的水位也在缓缓下降,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杭州府幸存下来的人一个个嚎啕大哭,跪倒在地感谢上苍感谢神灵感谢该感谢之人。突然,四面八方一道道看不见摸不着但又让人身心愉悦的气息往胡中心汇聚,顿时王守仁和白蛇都被这气息包裹,一人一蛇气息节节攀升,终于王守仁突破了最后一层瓶颈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至高之境,从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白蛇也得了天大好处,颈部的金色纹理直接多了五道,按一道需要修炼一百年来算那就是五百年的苦修,白蛇知晓现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的男子给的,于是它又朝王守仁点了三次头,只不过这次给人的感觉就是个人在行礼。王守仁修到最高境界心情痛快至极,坦然受了白蛇三拜,哈哈大笑拂袖便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在西子湖畔回荡:“好生守护杭州府!”白蛇脑袋往湖里一钻,眨眼就消失不见。
据王守仁老祖所言,五百年后也就是明年,无论如何都必须前往西湖走上一趟。究竟是自己的哪位先辈能够夺回那把通灵宝剑,并助力白蛇化身为龙呢?若此行顺遂,我便能得到珍贵无比的龙涎,而这龙涎正是治愈万千癌症患者的关键所在!只要此秘方能成功,不仅无数生命将因此获救,更意味着我自身的修为将会突飞猛进,相较于王守仁老祖治水之功所获的一次性功德而言,我既将成就之事带来的功德更为源远流长、绵延不绝。届时,无需苦心修炼,只需安睡入梦,修为亦会自然而然地臻至巅峰境界,如此美好愿景,光是想象一下便足以令人心醉神迷、陶醉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