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就这样端着一杯咖啡,老神在在地观察着那个从开始就低着头抓着画笔,进入了忘我境界的人。
她好像真的一点儿不受外界环境影响似的,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
后边看她停笔灌了一杯咖啡,然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舒言保持一个扭头的姿势看着她,她画了多久,他就看了有多久。
看到,那个扭头的动作让自己颈椎都有些受不住,他捏捏后脖颈,活动自己的脖子,让颈椎放松时,她再一次动了。
她放下手中的画笔,好像终于完成了一幅画作。他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然后带着些小得意般,喜滋滋捧起来欣赏了一会儿。
接着,幅度很大地甩了甩刚刚拿笔的右手。舒言知道,她的右手现在肯定酸软无力了。
就像之前他每一次在她身边陪着她画画时,完工后,她总会一边哼哼唧唧地说着好累手好酸的话,一边把手抻到他面前,让自己帮她揉一揉。
等他帮她揉着手臂时,她会靠在他怀里,小脸皱成一团,很是苦恼地说着:
舒言,你真好。要是以后我画画的时候没有你在我身边,为我捏手。我要怎么办?
当时舒言只是笑笑,并没有把她随意说的话当真,他没想过今后会有不在她身边这个可能。
当时的他一门心思哄自己的女朋友,从不去想她话里的深意。
现在想来,她当初这么说,是否在心里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才会有此一说?
她当初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关于这一点,舒言无从得知。
可是,他们分开的这几年,没有他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明明也过得很好啊!
舒言咬紧了后槽牙,在心里骂了一句。惯爱说谎的小骗子。
舒言看到她离开,问了服务员一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咖啡杯往嘴边递,却喝了个空,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咖啡已经见了底。
墙壁上的分针已经转了180度。舒言意识到,自己待的时间有些长了。
离开座位到前台结账,出门时特意拐了个弯,路过许意那桌。然后,不经意地把放在桌子边沿的素描本碰掉在地上。
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如愿以偿地弯腰去捡。他倒要看看她刚刚画了半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得出素描本用了很久了,但保护得很好。
一整本素描本,画得满满当当,只剩下了后面的几页空白页。
舒言翻到画好的最后一页。看清画纸上的人物时,捧着素描本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愣住了。这是他?
不,这是几年前的他。
下面标注了今天的日期,很新鲜,就是今天的。是她刚刚画的没错。
尤记得当时,许意素描课的老师布置了一个画人物肖像的作业。
他义不容辞的当了女朋友的模特。身子倚靠在画室的窗边,在她的要求下,看向窗外,只用侧脸对着她,摆出一个忧郁的表情。
为了当好这个模特,他可是被女朋友折腾了许久。一会儿说他的头仰着的幅度太大了。一会儿说他的表情不够忧郁……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反正,各种各样的问题吧!
给女朋友当模特的日子,总免不了变成他的受难日。真的可以用那句痛并快乐着来形容。
舒言在许意桌前停留得久了些,捧着捡起来的素描本看得时间过于长了。
“咳咳!“
服务员看着这个今天显得格外奇怪的熟客。忍不住咳嗽两声,委婉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