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还年幼之时,还在这假山上嬉耍过,物是人非,谁能想到传承五百年的程国公府,到了这一代竟然会投靠至月教。”
许宁早就听闻,女皇在非上朝和正式场合,或者愤怒的情况下,并不会自称“朕”。
躬身聆听着女皇的回忆,不知道她悄然而来,是什么意思。
女皇将宫裙捋到一边,侧身坐到石椅上。
指了指对面椅子,示意许宁坐下。
“……臣不敢。”
“坐!”女皇柳眉一瞪。
不容拒绝的霸道气势,使得许宁吞了吞唾沫。
“……是。”
小心翼翼的坐到石椅上,半拉屁股还悬空在外面,只能说,坐着比站着还难受。
女皇眸子一扫,就知道许宁没坐稳,也没有提醒。
天下所有人见到自己,都会紧张。
“就因为我是大周唯一的女皇,开历代之先河,程国公便投了至月教,我实在想不通,试问我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对待朝政百姓,无不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怠慢,他们竟然敢如此辜负我的信任。”
“你说,这是为什么?”
女皇说得这里时,不经意间流露的一丝杀气。
令许宁遍体生寒。
这位可是人间第一强者,当初一些血珠,就差点灭杀了两位四阶炼气士。
面对疑问,许宁思虑万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种偌大的府邸,都是女皇所赐。
想起了当初卫花暝招揽自己时,所说的话。
女皇陛下,没有多少真正的心腹。
想起了浑浊的朝廷,想起了苦苦挣扎的泥水巷。
许宁咬了咬牙,道:“或许,正是因为陛下如此,他们才会谋反。”
“当贪婪成性已成习惯,再让他们收起手脚,这是不可能的。”
许宁来到帝都三年,亲眼目睹帝都在变好。
从以前权贵马踏长街,鞭死平民,最后只是罚钱了事。
到现在虽然权贵依旧高高在上,也不敢在大街上做出打死平民的举动,一切龌龊只敢藏在阴影里。
注意到女皇的美眸落在自己身上,许宁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咕噜咽了口口水。
许宁拱手道:“臣听过一个故事。”
“古时,有一朝廷,山河破碎,叛军打到城外。”
“皇帝亲自恳求募捐,征军守城,结果贪婪成性的高官们,最多也只献出了千余两,再问,便是一文多余的钱也没有了。”
“反倒是穷苦百姓,节衣缩食,捐出了所有银两,甚至亲自上了城墙。”
“最后,城破国毁,反而是叛军在那些贪官家里,搜出了数十数百万两银子。”
许宁拳头深深握紧,只有他知道,这不是故事。
这是大明真正发生过的历史,每每读到,都满腔愤怒。
“陛下,您没有错。”许宁猛然抬头:“当世界满地污浊,清流反而是错的。”
女皇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突然展眉一笑:“故事说得不错。”
“我问你,如果我想要扫清朝堂,你愿意助朕一臂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