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
许宁和陆离簪十指相叩,站在竹林下面。
竹丛下方,新培的泥土,颜色质地和周围不同。
屋檐下,挂着风铃,微风吹来,发出清越的响声。
打开的房内,可以看到数种古乐琅坊的乐器,每一种都摆在最合适的地方,与环境完美融洽。
无论是物品,还是装饰,都按着陆离簪最喜欢的来。
乍一看,仿佛就在筑竹轩。
“都是桃溪告诉你的吧。”陆离簪突然开口。
“是的。”许宁点头。
他不如陆桃溪细心,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如果让他装饰这个小院,肯定会有瑕疵。
“你要好好待她。”陆离簪咬住下唇:“早朝时,东海边关的传信玉简说,过年时,他们会安排人回来,他们算得上桃溪的叔伯辈,到时候你们把婚礼办了吧。”
许宁心中一紧,握紧陆离簪的手。
“秀秀,那你怎么办?”
“我?”陆离簪抿嘴:“我们保持现在的样子就行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方清荷疯丫头,会推波助澜,大周无比重视祖宗礼法。”
“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干什么?如今,能悄悄的在一起,我已经很满意了。”陆离簪低着头。
许宁深吸了一口气。
他和陆离簪之事,于礼法不容,否则必会千夫所指。
他可以不在乎,但是陆离簪生于大周,长于大周,自幼接受的礼法教育,告诉她不应该。
即使她现在接受了许宁,也只敢偷偷摸摸。
她怕被别人议论纷纷,怕被骂不知羞耻。
许宁抬头,看向天空,她不想秀秀一直躲在暗处。
除非,有一天,他能让所有人都闭嘴。
夜风吹动,竹叶沙沙。
房门悄然关起。
很快,响起了琴音,婉转连绵,动听悦耳。
……
肃王府。
啪!
“废物!”
肃王一巴掌扇在武承志脸上。
武承志被打倒在地,嘴角肿的老高,滴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让你去说服许宁,这么个小任务都没完成,你还配当世子吗?”
肃王来回踱步,佛珠缠绕在手背上,此刻看起来,不像是“老佛”,倒像是凶恶的狼王,全身散发着残暴的气息:
“昨天,许宁落入大牢,在最绝望的时候,你都不能让他加入本王麾下,日后就更不可能了。”
肃王每骂一句,武承志就浑身颤抖一下。
即使武承志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敢说半句话。
肃王尤自不解恨,见武承志爬起来,怒气冲冲的抬起腿,一脚将自己儿子踹翻在地。
武承志哗啦哗啦滚到座椅中,击倒一大片桌椅板凳
在外面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武承志,在肃王面前,半句话也不敢说。
即使此刻鼻青脸肿,一阵阵剧痛传到脑中,依旧老老实实的爬出,跪到肃王面前。
肃王骂道:“你为什么要给他一天时间考虑?考虑个屁!朝堂风向瞬息万变,即使昨天他还是阶下囚,今天就变成了所有世家的香饽饽,恨不得放在掌心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