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补充道:
“段公子说得不错,朝廷在各县推行县学,教化天下,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太康郡诸多学子中闯出来,万一丢脸,天下各地都会对太康郡留下坏印象,到时候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一众年轻学子,有男有女,皆是郑重点头。
马车转过山弯,瞧见前方波光粼粼的醉浣河,再往远方帝都的巍峨巨影看去。
震撼的久久未语。
逐渐的,每个人眼中,都冒出热切的光芒。
年轻气盛,来自五湖四海的他们,翩翩有礼,又指点江山,放肆文字,最是充满迸发的活力。
醉浣河畔,杨柳树下,才子佳人们望着新来的驿道马车,窃窃私语。
段公子他们已经是从这条路上走过的,不知道第多少辆赴帝都赶考的了。
几人回过神来,相互看了看,忽然有人道:“诸位同乡,待到高中日,同游醉浣河。”
“哈哈,定当赴约。”
众人意气风发。
忽然,段公子看向马车角落里,一个缩着抱住膝盖的身影,皱眉道:“丁姑娘,都到了帝都,你还愁眉苦脸的,是否太不合群?”
丁姑娘一身普通布麻衣,形单影只,和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又飞快的落下,其间并未回话。
有人拉住段公子的手,道:“她一路上都这么孤僻,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歹是同乡,到时候肯定也会同游醉浣河。”
这人看向丁姑娘,询问了一句:“是吧?”
依旧没有回应。
这下连后来劝解的人,都有些不悦。
大家为你说好话,依旧这么爱搭不理的,未免太过孤高吧?
有个学子小声提醒:“她爹是红叶山庄的账房,在送她参加州试的时候,因为她通过了县试府试,红叶山庄都派了人送考。”
“甚至有传言,不论她有没有过州试,红叶山庄都赠她道种,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红叶山庄与有荣焉。”
“那时候我见过她,挺活泼的。”
“可就在州试结束的那一天,听说红叶山庄突然出了个叛徒,虽然及时被拿下,可乱战时波及到了她爹娘,听说是死在了她面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红叶山庄连道种也没送……”
这个学子叹息道:“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看你们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大家是同乡,以后能照顾便照顾下吧。”
段公子顿时面露愧疚,慌乱的摆着手,道:“对不起,丁姑娘,我实在不知道,我……我向你赔罪。”
甚至有两位姑娘,听闻此此垂下了眼泪,怜惜的坐到丁姑娘身边,试图握住她的手,好言安慰。
马车陷入沉默,只有车轮压在地面的咕噜咕噜声响起。
直到马车驶过醉浣河上的拱桥时。
丁姑娘忽然指了指马车角落里,一只断线的花蝴蝶风筝,低声道:“捡到的,我去还给他们。”
其中一位女学子,道:“对,之前休息的时候,砸到马车边的,被丁姑娘捡了起来,这里这么多放风筝的,应该是他们的。”
马车停了下来。
身边的两位姑娘,跟在丁姑娘身边,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