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侧过头，看向静心调息的小臂长度的草鱼小姐，鳞片是漂亮的茶色，全身流转的神光，完全看不出曾经重伤垂死，骨骼粉碎的样子。

她是外界来的，天然的被这里的水族排斥欺凌，可她一个个的打了回去。

此时，许多人看向祝洛绾的眼神，带着愤恨，连着看向许宁咬牙切齿。

许宁恍然。

也许祝洛绾和他同样来自外界，因为来历相似，她怕许宁再次出现她曾经的遭遇，所以将许宁带在身边，照顾着。

许宁看着故作凶悍的祝洛绾，啧啧摇头。

心思藏在傲气的外表下。

忽然，许宁心中一动，祝洛绾来自外界……斟酌片刻，许宁状似无意的问道：“祝姑娘，不知你从哪里来的，也许我们来自一个地方。”

也许是老乡见老乡的心态，让祝洛绾动摇了，她摇了两下尾巴，道：“一个不出名的渔村附近。”

“具体呢？”许宁屏住呼吸，身体前倾，压住起伏的心绪，道：“比如附近有什么人族的城池？”

祝洛绾明显思考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好像叫做岐山城？你呢？”

许宁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藏在里面一面的手掌不自觉的僵硬。

岐山城乃是大周帝都的前身，当朝太祖收拾就山河后，定都岐山城，此后经历数次扩建，才形成了如今的样子。

原先璀汉神朝的帝都，因为大战，彻底被打毁了。

此后岐山城这个名字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尘烟了，现在人干脆用帝都来称呼，他国也用大周帝都来称呼。

果然，祝洛绾说是从外界进来，其实和许宁的情况完全不同。

她口中的外界，是在大周建立之前。

如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曾经的光阴。

难道祝洛绾也是历史的残影吗？许宁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可是……又如何做到如此真实的？

许宁心里一紧，看下祝洛绾，轻声道：“我来自岐山城。”

“唉？”祝洛绾眼睛一亮，惊喜道：“这么说，我们还是邻居？那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个渔村？”

她吐了个泡泡，画出了个不规则的形状。

“你看，我就住在这样的湖里。”

灵动的眼神，纤毫毕现的鳞片，完全看不出是虚假的，能交谈，能回应，甚至她打出的攻击，自己一个不小心也会陷入进去。

真的？假的？

许宁真的分不清。

如今见到祝洛绾用水泡画出的地形，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白鲩书院后山的湖，如今唤作洗砚湖，因为初代夫子曾在里面洗砚得名。

如今白鲩书院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

只在五百多年前，大周立国之前，那里才是渔村。

许宁深吸一口气，道：“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