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于绝对,王老太太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这话说得也太绝对了,人么,也不能只看面相。就像是咱县里那个面相凶狠的栓子,人家看着凶,但那也只是对着外面的人!人家对自己家里人好着呢!那米行的婆娘可是不能和人家比的!”
栓子这人春花是知道的,栓子他们家经常在河边上捕鱼,听说祖上就是渔夫。凭着自己的本事娶了个媳妇,日子过得不算苦,但也不算富贵。
但是栓子兜子里有一百个铜钱就敢给自己家的媳妇花九十个铜钱,是个十足疼爱媳妇的好男人!比起她家海子哥也没差啥!
在她看来,那栓子与她海子哥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
春花手里正捏着针线给家里的小娃娃做着千层底的鞋子,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笑了:“祖母,这我知道。就像是海子哥,外面人都说他长得又凶又俊,可实际上总是惦记咱家里人!有什么好东西也总是想着我,这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对我还是像当初一样好。”
听着这话,王老太太从碗里捏起了一颗炒豆子吃了起来。这豆子被烤的酥脆上面又撒了雪似的细盐巴,吃起来有滋有味。
饶是王老太太这样牙口不好的人,有事无事也总是想着放进嘴里几颗消磨时间。
看着自己大孙媳妇这娇俏的模样,王老太太点了点头:“你们小夫妻俩可是从小一起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这要是感情再不好,那可就真是没办法了!一般人也比不了!”
“不过米行婆娘,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瞧着就膈应人!明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每次去他们家买粮食都像是咱家没给银钱一样,那鼻孔都快要怼到天上去了!”王老太太撇着嘴巴道:“她这次可算是遭报应了,竟然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简直是罪有应得!”
春花跟着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春花心里也有些震惊,但想来想去,又觉得米行婆娘那样的人自私自利惯了,做出什么事都不算稀奇。
只是一想到那小姑娘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还是在自己亲人面前眼皮子死的,春花总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更何况那小娃娃年纪和自己小妹相仿,这么一想着,春花更是觉得有些可惜。
养一个孩子多少年才能养那么大呢!这一下子说没就没了,可想而知人家爹娘心里多难受!米行婆娘那张嘴也是欠,竟然说出那样难听的话,确实是死了也活该,这也算是一命偿一命了...
“祖母,我听说她那侄女死的时候也没多大,听说以前可喜欢粘着米行那婆娘了!”
王老太太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手里的盐巴粒:“那孩子也是怪可怜的,就算是粘着一条狗也比粘着米行婆娘强!亲眼看着自己的小侄女掉下去,手都不伸一下的,也不怪人家喜儿的爹娘那样对她!”
春花又说道:“我回来的时候还听说米行婆娘的那个男人被那寡妇骗了,家里的粮食都被偷跑了。米行婆娘那个女儿直接被自己亲舅舅卖到窑子里去了....”
王老太太听着一阵唏嘘,窑子那种地方,进去容易出去可难。那里的老鸨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米行婆娘的女儿被卖到那里面去,就算是喘着气,也是生不如死了!
那样的日子,活着真是比死了还叫人难受呢!
“唉,要不是米行婆娘当初做了那样的事,她亲哥也不至于那样子对她和她女儿。米行婆娘的亲哥我以前见过几面,干活踏实又;利索,是个干活的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