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刘和手朝前一挥,示意其不碍事的同时,开口说道:
“无妨,你尽管说,孤保证不会因此,怪罪于你。”
得到刘和的保证,于谦心中顾虑顿去,组织了一番语言后,当即说道:
“在学生看来,治国之道,大体相同,区别只在于执行方面。”
“其中上层官员,由于贴近中央,所以都能很好的执行。”
“但越到下面,特别是偏远郡县,远离权力中心之地,这种执行,就越没有。”
“不是地方小吏欺上瞒下,就是地方官员上下一起同流合污。”
说到这里,于谦没再往下说,而是望了一下刘和。
刘和会意,顺着其话说道:
“于谦,你所想,确实警醒了孤。”
“过往孤一味的只知从上层出发,传达各种利民政策,但却从未深究,各地方官员,是否严格依照政策行事。”
“这样下去,确实不妥。”
“但此时天下未平,若是严查,必然牵扯繁多,不利于往后的发展。”
“只能先杀鸡儆猴,让他们稍微安分一点,等天下太平后,再严查!”
“孤如此处置,你觉得可还行?”
于谦也知道,现在就叫刘和往深了查,不可能。
毕竟小吏也好,地方官员也罢,没有一点裙带关系,在这个举孝廉制的时代,都是坐不上去的。
甚至可以说,天下明面上是皇帝所统治的,实际上确是由世家在管。
一念及此,于谦当即回道:
“从短期来看,王上此举确实可行,不过从长远来看,学生觉得,长疼不如短痛。”
刘和就知道,于谦没那么好说话,但对此,他已有应对之法。
当即,刘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
“于谦,你所想,孤很清楚。”
“方才,可能是孤说的有些委婉了。”
“那孤现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所言地方之执行,查吏治,孤不是没想过,而是在你说之前,孤便已经做了。”
“但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吓死人。”
“你没入朝为官,不懂其中深浅,如果孤现在,照你的想法去做。”
“不出一月,孤现在苦心经营的一切,可能便会,打回起点,甚至更惨。”
“到时候,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必然再次大乱,而且经此举动,孤也很难,在有生之年内,平定天下。”
“届时,苦的是谁,不是孤,不是世家子弟,也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还是那群老百姓。”
“甚至由于孤势力瓦解的原故,边防也会因此失守。”
“到时异族来袭之下,于谦,你说普通百姓,会是什么样子?”
听见刘和把事情说的如此严重,于谦有些不忿,不由说道:
“燕王,你是不是把后果想的太严重了,不过就是换一批地方官员,和小吏而已,哪里会如此严重。”
刘和冷哼一声:
“于谦,你以为孤在恐吓你不成?”
“燕王莫非不是?”
刘和气急,但转念一想,于谦不知其中深浅,也不能全怪他,当即便顺着其话,说道:
“好,就算如你所言,换一批,不出乱子。”
“但你告诉我,哪一批人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