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步兵编练营。
望着眼前的一排大通铺,王惊有点恍然,他最终还是决定进入军队。
任凭希望多么渺茫,他都不能放弃。
不过他有点惊讶军队的效率,距离当日报名也就过去了三天,一切审核就办好了。
个中原因吗,王惊猜测可能是报名参军的人太少,毕竟正值战时,很容易就丢掉性命,而这正是他要的。
他的床上堆着两堆东西,一堆是一套制式衣物,另一堆是一个自带的包袱。
翻开早已被检查过的包袱,最上面是需要换洗的衣物,中间夹着一些银子。
都是这几个月他的工钱,由于铁匠铺几乎没什么开销,也就攒下了一些。不过掂量了一下装钱袋子的重量,有些出乎意料的重。
松开袋口系的绳子,王惊数了数,多出了十几两。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暖。
包袱最里面是一副软甲,临走前师父亲手交到了他手里。
黝黑的有些发亮的软甲十分轻薄,看上去其貌不扬,却并非是用通常锻造甲胄的块炼铁制成。
照师父说,这副软甲是这些年来他的得意制作,用百炼钢混以适当比例的墨石制成,具有良好的抗穿刺能力,拿来保命最合适不过。
王惊以其过于贵重不想接受,老头儿立即吹胡子瞪眼地说,要是你死在战场上,谁来给我送终?
无法,王惊只得拿上。
原本,初到到军营时,他还有些担心这件软甲能否留下来。可负责检查的军官除了看着这副甲的眼神有些发热之外,并没有说什么。
后来王惊才知道,军队除了发的制式兵器外是可以自带兵器的,只要不影响作战。毕竟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说不定关键时刻就能能救命。
唉,早知道就把三星连发弩带来,只能以后再去铺子里取了,他有些遗憾地想道。
不过,这件软甲和弩机现在还用不着,等正真上了战场才能派上用处。
拿出了一件内衬,系好包袱,王惊将它放进了通铺对面的柜子里。
每人一个储物柜,又宽又深,还可以上锁,这点倒是十分方便,不过他怀疑那把小锁是否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嗯,以后得自己做一把才行。
回到床边,他开始穿起了那套制式衣物。
上衣和裤子整体偏淡灰色,摸着有点粗糙,像是寻常的粗麻布,应该很耐磨,非常结实。
靴子由黑色皮革制成,鞋底厚实,靴筒到脚腕,可以由自由活动的绳子调整松紧系好。
黑色腰带三指宽,也是由皮革制成。扣上钢制皮带扣,将多余部分缠绕腰带一圈垂在腰间便可。
最后,用护腕将宽松的袖口扎紧。
镜子里,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出现。
他眼神刚毅,身材匀称。一身淡灰色制式军服穿在身上,少了些少年气,多了几分肃然。
王惊活动着手脚,稍有些束手。不过这是领的均码,不合适是正常的。
换好衣服后,他走了出去,准备去编练官那里报到。
编练处在演武场边的二层阁楼上,而新兵宿处在另一边,所以需要横穿整个演武场。
此时是下午,演武场上有着一块一块的人群正在操练,王惊有心数了数,每一块大约是五十人。
阁楼上,一间写着编练处的屋子房门大开。走进去,发现只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靠着椅子呼呼大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来到跟前,王惊大声喊道:“这里是编练处吗?我来报到。”
“嗯?”壮汉猛然惊醒。
回过神来后问道:“什么?”
王惊又说了一边遍。
壮汉生了个懒腰,不满地嘟囔着什么。
然后一边拿出一踏册子一边打量着王惊,嘴里还说着,“临时抱佛脚,这期都快练到一半儿还往进招人,世风日下啊。”
络腮胡壮汉将册子翻的哗啦哗啦作响,到某一页时停了下来。
他迅速扫了一遍,右下角找到了一处空白。
这是薛同那一队,前两天还在抱怨为什么只有他没有编满。嗯,就放到这里吧。
“名字。”壮汉问道。
“王惊。”
壮汉又拿出另一本名册对照起来,核实后提笔将王惊的名字写在了空白处。
“你就去薛同那一队吧,现在可以去报到了。”壮汉说着站起来向外走去,王惊跟上。
“就是那一队。”壮汉伸手指向一处角落。
王惊眯眼看去,答道:“是。”
来到队伍前,一位军人脸色铁黑,正在大声训斥着什么。
“薛将军,我是新兵王惊,前来报到。”
军人转过身一步步走来,他身形偏瘦,高高卷起的袖子下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好似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他嘴角一翘,“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你高看我了,叫我薛队长就行。”
“现在。”军人突然提高了音量,身形一挺,“新兵王惊,走到队伍最后。”
“是,薛队长。”王惊一凛。
“教官,操练时叫教官。”
“是,教官。”王惊立刻跑向队伍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