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顿了顿,看了眼手中细白如葱的手指,眼中意味不明,然后轻轻放到被子里,又替她盖好被子,起身。
“臣带了止疼的药,让秋雨给你抹吧。”然后转身离开。
沐白暗自骂了句:“傻子。”
又忍着疼痛喊他:“姜楠。”
姜楠厄地停下,转过身。
“怎么了…”
“你给我擦药吧。”
姜楠:……
小黑:“小白大人,你越来越猛了~”
沐白:“你还没投胎啊,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都过上新生活了。”
小黑:“我懂,马上消失…”
沐白:……
姜楠眼眸微动,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又无力地放开,脸上仍旧是淡淡的:“公主说什么?”
沐白轻轻叹了口气,“听不清就走近一些。”
姜楠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一步一步走近,直到重新站在她床边。
沐白看着他,“再近一点。”
姜楠听话地弯下腰,将耳朵凑到她唇边,只听她朱唇轻启:“我说…帮我擦药…”
耳边传来轻轻柔柔又软软糯糯的声音,姜楠愣住,悄悄转过去看她,对上她弯月一般的眼,心跳陡然停住。
见姜楠还愣着,沐白继续浇油,“还听不清吗?”说罢,她伸出手去按下他的头…
冰凉的唇碰上两片温热,刹那间四目相对,沐白弯了弯眼,放开他的后脑勺,可姜楠却像被定住一样,怔怔地看着她,也不肯放开。
沐白按着他的额头向后推了一点,眉眼弯弯:“在白雁关,你就是这样推开我的,是吗?姜大都督?”
姜楠稳了稳心神,起身回答:“那时候公主就对臣有非分之想了?”
沐白:…
摆了摆手,她怒道:“算了,你走吧。”
姜楠失笑,握住她乱摆的手,“那时候推开,是因为臣想做一个正人君子。”
“那现在呢?”
他悠悠道:“现在…臣觉得能坐怀不乱之人的确是正人君子,可惜…臣心中杂念太多,做不得这君子…”
沐白刚想取笑他,却被他拎到怀里,正想说不许趁我病要我命,但她突然发现,咦?不疼,为什么动起来疼,被拎起来不疼?
小黑:“答: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沐白:…你走。
软糯的唇突然被他紧紧含着,沐白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看吧,单了三十几年的男人哪有什么自制力…
姜楠感觉到她分心,捏了捏她的手指,然后又将手指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你是公主,想摸就摸,想睡就睡,臣不会反抗的。”
沐白:……
姜楠替她褪去衣衫,抬手触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时,突然怔住了。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这么多伤吗…
他低下头伸出手去缓缓触摸,眼角泛着殷红,沐白跟着便颤抖了一下。
“嘶…疼…”
姜楠依稀想起来,小的时候,她就是轻轻摔上一跤,也是会哭得满皇宫的人无所适从的。
他那时候还说:“安阳真矫情”。
他后悔了,如果那时候能把她抱起来,哄上一句:安阳乖,不疼了。
多好。
她从前那么喜欢他,只要抱一抱,应该就会很开心吧。
“安阳乖,不疼了…”
沐白:“……”
厚着脸皮上完了药,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居然真的过了一个时辰,沐白忍不住想:姜楠上辈子该不会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吧,一点时间不浪费啊是!
沈辞守时地出现在门外,秋雨还一边骂他蠢,一边拖着他耽误了好一会儿。
看到姜楠神清气爽地出门,沈辞拱手道:“世子。”
秋雨也福了福身子,然后进去看沐白。
走到床前,发现沐白又睡着了,秋雨疑惑地看了眼门外,“怎么刚醒就又睡着了。”
“你以后就跟着她吧。”姜楠说。
沈辞犹豫一瞬,然后拱手:“是,属下遵命。”“您现在回京城吗?”
“嗯,那边还有事情没结束,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她,别让她乱操心了,等事情办完,我会联系你的。”
“是。”
……
在安阳城修养了一个月,沐白终于好了,姜楠没有骗她,给的药真的止疼,而且祛疤效果堪称一绝,那么深的伤疤,竟然只留下了一丝很浅的印子,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问了沈辞姜楠的情况,结果是一问三不知。她突然有一种被吃干抹净,提裤子不认人的感觉。
不过她没有多想,知道宫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不想参与了,只要姜楠不再受制,她相信他能处理好所有的事。
这日她正闲得无聊学绣花,一朵迎春花被她绣成了猪鼻子,秋雨不敢说话站在一边。正要丢到地上,却被迎面而来大红袍子吸引了目光。
“这么没耐心还绣什么花,不如去学杀猪,你肯定能得心应手。”
看到这人,沐白眯了眯眼,将绣的花丢到一边,撸了袖子就直接冲了上去,燕无追并不反抗,由得她骑在他身上狂殴。
直到打累了,沐白才甩了甩胳膊,让秋雨去倒杯茶来。
转头对燕无追说:“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燕无追鼻青脸肿地甩了甩头发,笑道:“什么深仇大恨,这么毒。”
沐白又撸起袖子,冲他骂道:“看看!老子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你的人砍成什么样了!你还有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