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她脸颊微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合理。
云徵噙着那双明眸,毫不遮掩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内心看得一清二楚。
“珠儿,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她无措地咬着下唇,眼神也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很难堪。
云徵轻笑一声,挽了挽宽大的袖口,终于起身,沐白听到动静,赶紧爬起来跪好,等待头顶上方那个男人的责罚。
闭上眼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动静,沐白微微抬了抬眼,发现云徵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并没有她想象的怒火。
云徵发现她的小动作,只觉得她当真是个小孩子,明知道不能做的偏要试试,做了却又缩起来不敢认。
“你打算一直不说话吗?”
沐白抿着唇,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重重吐出一口气,抬眼认真望着他,说:“亲都亲了,赶我走也好,废了我的功法将我丢到无妄渊也罢,我都认了。”
云徵有些吃惊,这小丫头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可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看来真是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才如此不留退路了。
“你倒是想得清楚,知道自己犯的事不小,连后果都想好了,既然如此,那你便走吧。”
沐白抬头,眼里还噙着泪,听到云徵毫不留情的话,她像是受了重重一击,强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
“师父就这么喜欢龙女吗?”
云徵一愣,他刚才只是想逗逗她而已,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已经做好了被赶走的准备。
见云徵迟迟不答,她一把抹掉眼泪,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扯下脖子上的挂坠,她记得,那是她刚化形那天就戴在身上的。
“早知化了形会如此痛苦,我宁可一辈子呆在忘川河里与魂魄为伴。”
说罢,她将珠子狠狠扔到他怀里,嘴角还僵硬地露出一个笑,“我与栩钰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将我带回养了许多时日,我不想欠你,这颗养魂珠乃我心头血所化,今日给了你,从此以后咱们恩怨两清……”
云徵被她气笑,“恩怨两清?”
他逼近两步,修长的身影已经将沐白完全遮盖,沐白不想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只得撇开脸去不再看他。
见她逃避,云徵带着些怒意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我何时说过,能两清了?”
沐白从没见过他这种情绪,在她心里,云徵一直是仙气飘然,温润如玉的形象,这满身寒气的样子,倒是让她惊讶。
“那你杀了我吧…”她凶恶恶地说。
她不肯认错,云徵更加恼怒,捏着她下颚的手逐渐移至她的脖子上,语气强势,“一颗泪珠罢了,真以为本君不舍得杀了你?”
沐白微笑,抬手握住他制住自己的手,“那便杀了我吧。”说罢便将一身仙气全部注入他的指尖,然后狠狠发力,一瞬间她的脸便覆上了青紫色。
“你…”云徵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寻死,赶紧卸了力将她挥开,只是她决心甚大,使的又是全力,还是让她伤的不轻。
“我确实小看你了,原来从前竟一直藏着么。”
沐白被甩到一旁,不受控制地咳了几声,嘶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师父心在龙女,不曾认真了解过我这区区一颗小泪珠罢了。”
她用他的话呛他,云徵有些无奈,甩了甩袖袍,淡淡道:“今日之事为师不再追究,回麒麟峰去吧,没有为师的命令,不要再下来了。”
沐白自嘲地笑了笑,踉跄着爬起身,“若是不想我坏了师父的好事,为何不赶我走?”她颤抖地挪动脚步,“看了师父今日的举动,珠儿突然觉得,您对我…也是喜爱的吧?”
云徵转头看她,“为师让你潜心修炼,你修的便全是这些心思吗?”
沐白停下,声音细小,“是,师父心宽似海,为了天下苍生烦忧,可徒儿心胸狭隘,做不得你这样的大神仙,若是无法定心,修的道只怕会变成魔道。还是不要给师父添乱了…”
听到魔道这两个字,云徵眼神闪过寒芒,随即张嘴说道:“你想做什么?”
“麒麟峰…对我来说是个囚牢,我不想回去。”她望着门外的仙雾说道:“忘川虽然暗无天日,但至少不必看着心爱之人与她人恩爱。”
忘川…
云徵突然才想起来,她是在忘川来的,他记得,被他带走的时候,她还很活泼,爱动,心气也高,随便逗一逗就会生气的那种。
“你不想成仙入神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