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了摆手,像是坚持着说完最后的遗言。
“朕要他接手他父亲曾经的军职,辅佐新帝,守护朕和他父亲打下来的江山…咳咳咳…”
辅佐新帝?哪个新帝你倒是一起说了啊?万一那个正好想楚容死,那这个她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沐白看到他手中帕子染成了红色,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
算了,人都要死了,她实在问不出口。
再说…也轮不到她管。
程公公踉跄着从殿外爬进来,悲凄地喊着皇上,沐白只能挪开一点跪到一旁。
程公公流程走完了,便从袖口中取出明黄的遗诏。一边朝门外大喊:圣上驭龙宾天!
殿门大开,所有娘娘妃子们也开始哭诉,皇子们也齐齐跪了一排悲痛欲绝。
看到沐白在内殿杵着,二皇子和三皇子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进入了悲伤。
老实说,沐白总觉得此时她跪在里面显得有点多余…但人家都哭得这么伤心,她不哭也不太好,哭吧,又哭不出来。
于是只能捏着帕子假装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外门熙熙攘攘,哭泣声此起彼伏,却突然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沐白偷偷抬眼去看,发现一清瘦男子一身青色骑装匆匆跪下,声音却清冷,语气平静。
“臣楚容,奉命觐见来迟,请圣上恕罪。”
程公公笑着点了点头,“楚公子来得正好,咱家还没有念遗诏呢,一起接了吧。”
“是。”
楚容变了许多,原先消瘦的身体终于将衣衫撑了起来,不再空荡荡看着可怜。脸部轮廓也变得饱满富有生气。狭长的狐狸眼下没有了深深的眼窝,挺翘的鼻梁衬得他五官都立体了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沐白差点没认出来。
而他也只是平淡地扫了她一眼便收回,就像她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沐白挑了挑眉,她又怎么惹到他了?
不等她想明白,程公公便开口了。
“奉天承运 皇帝诏日: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
东宫无主,朕深思熟虑,今立三皇子景燕为新皇,望其谨记朕之教诲。其余皇子皆封为王,封号由新帝定夺。”
听到这里,皇子和妃子们几乎全炸。
皇后甚至已经按耐不住脸上的笑容,就差没有大喊一声如意。
程公公瞧着,扫了一眼便接着说。
“朕生前与皇后伉俪情深,念其恐心伤难过,令与朕同葬。”
同葬?沐白眼睛瞪的老大,原来皇帝啥都知道,甚至给大家都腾地了。
楚容不经意扫到沐白看戏的表情,蹙了蹙眉。
沐白不小心跟他对视上,赶紧低下头假装抹眼泪。
皇后猛地站起身,怒吼:“程公公!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儿是新皇,本宫就是太后!皇上怎么会让本宫殉葬?!”
程公公眼一眯,冷声道:“诏书乃圣上亲笔所写,娘娘是在质疑圣上吗?”
甄贵妃原本听到自己的儿子没戏还有些烦闷,但一听到皇后要殉葬马上就换了脸色,故作姿态地说道:“姐姐可是不愿?皇上对姐姐一往情深,没想到你竟连殉葬都不肯,若是圣上地下有知,岂不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