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累死我了。”
春喜将挽起的衣袖放了下来,走进屋里。瞧见自家姑娘正要将沈姑娘的画轴收起。
忙问,“姑娘不是很喜欢吗?为何又要收起来?”
最初是看不懂,所以避着。
后来经过姑爷的解释,姑娘也明白了沈姑娘送她画轴的用意。那几日很是喜欢,特地让人挂在了床头,每日都要欣赏。
可现在——
居然要把画轴收起来?
身旁的莲萃,冲着春喜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问不该问的。可春喜是个直性子,自然是以为姑娘受了委屈才忍着没说。
“姑娘——”
“我明白沈姑娘将西境堪舆图送我的用意。”姜晏宁把画轴卷起,拿在手中,“她的家人遭西境匪寇所害,所以她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收复西境,令中原一统,如此便不会再有战争和伤亡,也不会再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和痛失双亲无所依托的孤儿... ...”
莲萃端着汤水,若有所思地望着姑娘。
心想,既然姑娘都明白,那先前将画轴挂在床头,也大概是为了激励她自己——
可为何突然间又要撤下?
总不会是真像春喜担心的那样,发生了什么事?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姜晏宁深吸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抚摸着画轴,“对于大局来说,姐夫的皇位还没坐热呢,朝中多的是需要平衡的势力。宁可牺牲长乐公主去联姻,也不能在应付内忧的同时,解决外患... ...大家都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所以,长乐公主的联姻,只是为了暂时稳定勒沁部。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一仗在所难免,可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平定西境一统中原,需要等... ...需要时机。
“姑娘... ...”
相较于刚刚,春喜的语气软下来了许多。
“但是这一仗,是肯定要打的。”姜晏宁突然之间下定决心,扬起笑脸神色坚定。
不只是为了沈姑娘,也为了所有人。
“只是需要再等一下。等到解决了内忧,等到我朝财政、军需、兵力、粮草... ...所有的实力平衡了,那就是收复西境的时候了。”
所以现在,她得把画轴收起来。
再等一等... ...
院子里骤然传来的骚动,引起了莲萃的注意,莲萃留下春喜照顾姑娘,独自出去查看。
不到片刻,就匆匆折身回来。“姑娘,那李简守在国公府门前闹事呢!”
“什么?”
李简前一日造访国公府,“堂而皇之”向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提出,求娶府上的庶姑娘陆司遥,不成想却被国公爷一眼看出别有用心。
回去后经过琢磨,大概是觉得迎娶陆司遥,攀附国公府从而实现飞黄腾达的目的——实现不了了。
又担心会失去国公爷这一靠山,所以想来想去就想到这么一个损招... ...
一大早跑到国公府门前“痴等”。
放出话来,求娶府上的司遥姑娘。
自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旁怂恿,说什么他与司遥姑娘两情相悦,却遭棒打鸳鸯... ...之类的烂话。
想要逼国公府出面,为平息谣言与他们商量——
他们便可以从中捞得好处。
李简想的是,他并无出格言行,也只是“钟情”于陆司遥恳请青睐。其他的事,自然是旁人做的旁人说的,与他无关。
谢尚书那样的人家,嫡女失了名声,为平息舆论还能找个庶子订婚了事,更何况陆司遥本就是国公府的庶女,惹出这样的麻烦,国公府为了一门清誉自然也希望早早将事情了结。
就算他使了手段,哪怕是被人发现了,可只要能娶了国公府的这位司遥姑娘,与陆家有了姻亲,以后在官场上也能得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