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一刻。
院子里,父子两个孤零零坐着,忍受着寒风。
百里岳取来毯子,给国公爷和自家公子披上。
国公爷深深叹了口气,问陆司昀。“你就不能把你那新妇弄回去吗?”
“她非要陪着母亲,我能有什么办法。”陆司昀也拉了拉身上的毯子,无奈说起。
“这叫什么事,儿媳妇非得缠着婆母睡。”
国公爷忍不住抱怨。
新妇和她婆母挤在一张床上,他也不能进屋啊。
这儿子也是不中用。
让他把媳妇弄回去,他也不愿意。
“宁儿年纪小,缠着母亲睡是本能而已。”陆司昀裹紧了毯子坐在门外,倒不觉得有什么,瞧着母亲那边也是乐意的。
母亲素来喜欢女儿,只是她自己没有女儿。
司遥每晚都要回朱小娘身边,母亲又何尝不羡慕朱小娘能守着女儿一起睡觉的。
只是可怜了他们爷俩... ...
大半夜的,是真冷啊。
“阿——阿嚏!”国公爷打了喷嚏。
屋里,秦大娘子好容易才哄得姜晏宁不哭了,结果姜晏宁抱着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那小模样,让秦大娘子看着,都不忍再生气了。
刚动了一下,姜晏宁就好像差点被吵醒,她只好再轻一些,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哎呦,难怪你爹娘兄姐把你看得那么宝贝呢。”
秦大娘子的心都要融化了。
自家出了秦思颖那样的事情,不禁令她重新怀疑起,当年与太后联手保住自己庶弟,继承秦家家业的事——是不是错了。
这许多年来,她有太多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是自从一开始帮扶庶弟之后,便好像陷入了一个深渊沼泽,需要她不断贴补不断照顾。
秦家的利益和她们的荣辱被绑在了一起,反倒给了那些人不断要挟自己的机会。
心中纠结,却没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最后反而铸成了这么大的过错。
也许从最开始就是错的。
她不是不知道,那李氏和自家庶弟是什么样的人。可终归是想着,到底是一个父亲生的,总好过外人抢占了家中一切... ...
如今瞧着宁儿在身边睡熟的样子,才让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等到宁儿彻底睡熟,陆司昀等孙妈妈递了消息出来,这才进到母亲房里,准备把人给抱回去。
“裹上一些,别冻着了。”秦大娘子担心,帮忙掖了掖裹在宁儿身上的毯子,“仔细着些,别摔了她。”
“知道了,母亲早些休息吧。”
陆司昀抱起人出了院子,国公爷守在院子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了,才瑟瑟发抖地回了屋里。
“可是真冷啊。”
第二天一早。
姜晏宁还赖在被窝里,宫里就传来了消息。
只能硬着头皮穿戴好进了宫。
“... ...你个小叛徒!”皇帝姐夫气够呛,昨天夜里得到消息,就恨不得把她给提溜出来。
姜晏宁绕着桌子躲。
“给我站着!”皇帝姐夫追不上,气得叉腰,“你说说你!我对你不好吗?你要找太医你跟我说呀!整个太医院借给你行不行... ...你把... ...你!”
她竟然把卢喻之给请回来了。
嘿——这小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