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引得大家都很不安。
主薄瞧着大家的眼色,站出来说话,意指自家婆娘已经去探望陆知县的大娘子了,直言姜大娘子自小在京城长大,娇生惯养的,也不知是否已经应了。
陆司昀神色笃定,大概已经猜到那主薄夫人会是何种下场了。
后衙里,主薄夫人没讨到便宜。
然后改变了路数,和姜晏宁说起穹城这个地方因地处偏僻民风彪悍,若是陆知县行事太过耿直,恐怕会吃亏,到时候连带了家眷也会受欺负。
姜晏宁忽而意识到,她这话里有威胁的意思。
询问她的用意,可是陆司昀前去赴宴一事,会有什么危险吗?
主薄夫人只当她是中计,解释说去的时候不一定,回来可就说不准了。
毕竟在穹城这个小地方经商,挣得都是玩命的钱,那些人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跑到穹城来做生意,就是图个挣钱。
要是财路被断了,可真不好说会做出什么事来。
“夫人只知我自小长在京城,受父母兄弟宠爱,衣食不缺。可知我娘家是何出身?”姜晏宁索性坐了下来,她已经确定主薄与那些商人勾结,如若今日的宴席上不能劝说她夫君妥协,恐怕会对他们不利。
主薄夫人还没说话。
姜晏宁道,“我家襄南侯府,世代承袭。父兄皆是领兵上战场的,啊... ...你可听说过天策营?那就是我家的兵。我阿姐是皇后,当今陛下是我姐夫,我夫君陆司昀乃豫国公府嫡长子,我倒想看看,谁家不要命了敢动我们——且不说九族,哪怕是埋进了地底下的老祖宗都能给他挖出来,挫骨扬灰。”
主薄夫人吓得一愣,冷汗直冒。
倒是不曾打听到这一点,只知道是京里来的,没想到居然有这样背景... ...
可既然家世背景如此了得,又怎会派遣到穹城这样的地方来?
主薄夫人好歹也多吃了几年的米,自然不会那样轻易就露出破绽,心里虽千百个心思,却也十分沉得住气。
“你娘家厉害也好,婆家厉害也好,终归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从京城到穹城,不休不眠地骑马赶路都要赶上个两三天,你们在穹城遇到危险,难不成家里人能立刻赶来救你们吗。”主薄夫人好似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倒也没撕破脸。
春喜和莲萃一旁听着,觉着这主薄夫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就算穹城距离京城遥远,但也不是法外之地,由得他们如此放肆。
“家人虽赶不来,但夫人是觉着,我们便好对付了吗?”
姜晏宁心里压着一股火儿。
可毕竟不知,陆司昀那边是何情况,不敢冒然与她翻了脸,生怕误了陆司昀的事,损了他的安危。
道,“我们若在此处遭了难,夫人是觉得,谁能逃过去不成?我敢保证,凡牵连此事的... ...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尝尝那活剐的滋味。不为着自己考虑,也得为着家中老小想一想吧,千刀万剐的滋味也不知那老的小的能捱得住多久。您没见过活剐人吧,其实也还好,就是那嚎声吓唬人,一片片的肉剐下来见不得多少血的... ...对了,您——应该有孩子吧?”
主薄夫人打了个冷颤。
她很惊讶姜晏宁小小的年纪,说出的话如此狠辣。千刀万剐啊... ...
脸上的笑也僵了几分。
找了个借口溜到门外,立刻叫人给主薄那边送去消息,这人,是害不得的呀!
“呸!”春喜气得朝着主薄夫人的背影啐了一口,“看着就不是好人,还敢来威胁咱们!咱们姑娘要是在穹城破个皮,陛下都问一问的。真要是敢动咱们,侯爷还不得率大军踏平这小小的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