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天下要乱?”张嫣心里慌了神儿,她往穹城来的一路上,想过了所有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 ...
“不一定。”姜晏宁却突然改了口,“我能想到的事,我爹和我哥哥们... ...肯定也想到了。”
她能意识到的危机,想来她家父兄也早就察觉到了,说不定这会儿都做好了防备。
兜了一个大圈子,张嫣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稍稍落了地。“你早跟我说结果,就不用让我提心吊胆这么一阵儿了。”
“不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告诉你,怎么让你狠下心,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呢?”
姜晏宁笑了。
猛地,张嫣反应过来。
“啧”了一声,“你嫁人后,怎学得跟你那夫君似的阴险狡猾。”
“这叫,近朱者赤。”姜晏宁一早就瞧出来了,张嫣心里有事,得意极了。“说说吧,你那么想知道西境可能遇上的麻烦,是不是因为雍王在西境,你害怕他有什么损失?”
能让张嫣这般在意结果的,必然是她那位已经和离了的夫君——雍王了。
好歹夫妻一场,若说是毫不关心也太假了。
张嫣叹了口气,虽没有否认姜晏宁猜中了她的心思,却惴惴不安地说起她父亲来。
“我父亲素来与你家不和,在西境的事情上一向是主张和解的,不愿起战事... ...你不在京城可能不知道,京城里人人都说我父亲与西境交往过密,力压战事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怀疑你爹叛变?”
姜晏宁不过脑子的一句话,立刻惹来了张嫣的白眼。尽管是同一个意思,但是姜晏宁过于直白,就让张嫣心里堵了一股气。
“...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但张嫣还是承认了。
因为张相总是主张化解恩怨,进行和谈,以此避免战事。
可西境的屡屡冒犯,丝毫不把数次和谈条件放在眼里,难免被人觉着,在和西境多次谈判的事情上,张相定然包庇了什么。
哪怕陛下并未因此定张相的罪,可在所有人眼里,张相已经是那个出卖朝廷、出卖百姓的奸臣了。
张嫣作为张相唯一的骨肉血亲,偶尔出门,也能听到他人对张相的议论,没少因此承受白眼。
“那你呢?”姜晏宁问,“你也是这样觉着?”
可话问出口,姜晏宁就后悔了。
她能从张嫣的反应里看出来,张嫣对于其父张相的做法,也是很不认同的。
听多了旁人的质疑,免不了也要怀疑张相,是否真的和其他人所说一般... ...
卖国求荣。
况且,先前张相为对付姜家,险些酿成大祸的事,她们都知道。
难保这一次... ...张相不会故技重施。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惦念的人,张嫣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她劝不住父亲,也不愿看到雍王因此受难。
所以来寻姜晏宁,想知道西境可能遭受的情况,缓解心里的压力而已。
“对了,我先前和曾姐姐还在说,这穹城的商铺还未形成规模,货物流通是个难题。如果能搞个商栈出来,以统一的价格、统一的质量收货,送到各地,再把百姓需要的货品送进来就好了。”姜晏宁转开了话题,在张相的事情上,她可帮不了张嫣。
张嫣一听,细细琢磨了一下。“好呀!你这想法很好,大可一试... ...”
“可现在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家夫君是县令,我若直接出面去处置,恐怕会招人闲话,本着帮助百姓的念头就算做好了,也不落好。曾姐姐那边虽然能帮着查药材质量,但是对外联络其他地方的商人,买卖货物,她却不擅长... ...”
“那我可以一试啊!”张嫣来了兴致。
这生意的背后,有姜家驻守各地的大营做保,有姜晏宁母家曹家遍布各地的生意做辅,指定稳赚不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