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保住了,但什么时候能醒可就不好说了。
吴妈妈感叹,说冯妈妈是个命苦的,出生的那年村子里传了时疫,死了好多人。
冯妈妈的爹娘就是那时候没的,当时冯妈妈年纪还小,去了唯一的亲人——她表姑母家中借宿。
可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说得好听些是表小姐,说得不好听了,和那些粗使的奴婢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没了那张卖身为奴的身契罢了,家中做事的老妈子尚有每月的二钱银子,她就是个白使唤的。
冬日里在河边洗衣裳,冻坏了一双手,如今到了变天的时候就会疼痛难忍,又痒又疼。
她表姑母就是在城里开酒楼的,酒楼里有个大厨擅长各类菜系。好在她自己争气,跟着酒楼里的大厨学了不少的本事,后来被国公夫人瞧上,带回了府里做事。
就算是被送来穹城,遇上的姜大娘子也是好的。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可如今竟然——
冯妈妈和吴妈妈住在一个屋里,平日里自是说了许多。说到动情处,吴妈妈还落了泪的。
春喜安抚好吴妈妈的情绪,从后院里出来。就遇上了送食盒回来的百里岳,二人走了个头碰头,都愣住了……
“春喜。”百里岳叫了春喜的名字。
明明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却忙得整日见不到,好像上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天之前了... ...
春喜很是冷淡,“有什么事吗?”
百里岳原想着要问问她近来如何,有没有受到影响,会不会做噩梦。
话到了嘴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愣了半天,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递上了食盒。“公子同穆王去吃酒了,这是让我先送回来给大娘子的食盒。你也还没吃吧?那... ...要不然我再去... ...”
“不必了。”春喜接过了食盒,撩开个缝隙确认,方才放心。“我们做奴婢的,哪有那般金贵,随便在后厨里弄些吃的就好。”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春喜!”百里岳再次开口叫住了春喜。
春喜回身,“还有别的事吗?”
“我... ...”百里岳很想向她解释清楚,可眼下命案当前,院子里还出了刺客,冯妈妈更是命悬一线。
实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机会。
“既然没事,就等以后再说吧。”春喜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心情,不想再被百里岳给搅乱了。
如今这院子里出了那么多事,自家姑娘还怀着身孕,还有一个小公子阿丑要留心。虽说莲萃姐姐也在,但春喜觉着这个时候她必须得担起所有的担子,照顾好姑娘和小公子才行,那就肯定不能被百里岳影响了心情... ...
“好——”百里岳应了。
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可他就是觉着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以后,春喜好像确实变了许多。
春喜这边故作平常地拎着食盒进了正屋,莲萃正守着姜晏宁身边说话,有来有往地说起高衍最新查到的线索。
春喜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回身去关门。
刚把门关起来,抬手用手背挡着鼻尖,双肩颤抖,背对着姑娘和莲萃就哭了... ...
姜晏宁半靠在床上,正好看到,连忙给莲萃递了眼色。
莲萃迎上前去,“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