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真与你无关?”陆司昀再次提出同样的质问,上一次是穆王初到穹城,他尽地主之谊,趁着穆王酒意而问。
而穆王当时没有给出任何明确回答,醉眼朦胧地含糊了过去。
这一次... ...
穆王含笑不语,却并未因陆司昀的冒犯而感到丝毫不悦。“怎么,你希望是本王?”
“这么说的话,就应该不是你了。”陆司昀是了解他的,他的一举一动尽在陆司昀的掌握之中,想来也是搞不出这些事情的。
放心端起了酒杯。
“万一,真的是本王呢?”穆王故意提及,一副毫不在意的混帐样儿,让人很想揍他。“陆司昀,本王可从未否认过,与此事有关啊!”
“如果当真是你做的,以你的心思之深,断不会这么早就跳出来。”陆司昀说。
穆王笑起得意。
却不知是在笑陆司昀赞他心思之深,还是在笑陆司昀对他的了解。“是吗?”
“你这种人最擅长伪装了。你不会明着表现出对一样东西的觊觎,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盯上了什么。如果是你在背后推动春桃一案,哪怕种种线索都已经指向了你,你也绝不会自己跳出来,无论是自证清白,还是沉不住气。”陆司昀将抿了一口的酒盅,放回到桌上。
杯中酒甚烈,与穹城本地的酒不同。
“噢?”穆王来了兴致,倒是想听听陆司昀会怎么说。
“这酒,是你从京城带来的。”
陆司昀面上含笑,眼中威严,继续说道。“我记得你那日说过,你是匆忙间决定要带玲儿来穹城见她姐姐的。所以未曾带什么行李... ...怎的还有兴致到醉仙楼带上些许好酒?”
光是这酒水,就暴露了他早已知晓、早有准备的事实。
绝不是临时起意、毫无打算就赶来了穹城。
“那你倒是说说看,如果是本王... ...那本王会怎么做?”穆王对于陆司昀口中的他更感兴趣,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陆司昀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这种感觉既让他恐惧,又让他上瘾。
“如果是你,你会硬撑到最后一刻。好像所有事与你有关,你身在局中不会做任何有用的解释。直到最后,当大家认定你就是真凶的那一刻,你才会拿出最有价值的线索,当众为自己翻案,还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有苦难言的那一个。不仅打消对你的怀疑,还会因此对你产生愧疚和同情。”
陆司昀太清楚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为自己开脱。
穆王听完大笑,“果然是陆司昀,知己——”
说完,穆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盅,敬陆司昀,随后又先行一饮而尽,当面给陆司昀确认。
陆司昀才端起酒盅,却又定住了。“但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
穆王看向陆司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自顾自地又斟满了酒水。
“你带着玲儿来,是故意来搅局的。你明明知道我会怀疑你,但你还是出现了,所以... ...你是知道我能猜出你带玲儿来的用意,你想把事情搞得更大!”
陆司昀握着酒盅,迟迟没有要饮下的意思。
穆王眼中似有一瞬间的迟疑,为着陆司昀再次猜透他的心思而感到凄凉。
他真的不希望有一天要和陆司昀,成为对手。
“是谁?”陆司昀问他。
到底是谁设下了这所有的陷阱,在暗中推动了一切的发生。
穆王沉思良久,伸出根手指沾了酒盅里的酒水,当着陆司昀的面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