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我随父兄去了西境。我也曾经以为,我是被背叛的那一个。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要考虑的一切,身为侯府嫡女,便注定要为家族牺牲一切。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我并不是他们优先考虑到的,所以那时我心里怨怪的... ...不只是雍王。那些天接连发生的事情,我也曾钻了牛角尖的,忍不住去怀疑身边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是不是都有目的。”
“姑娘!”
春喜从不知道,姑娘竟还有这样的心思。今日突然听姜晏宁说起,竟有些慌了神儿。
“姑娘,我从未... ...”她急着要向姑娘证明,起码... ...她至少是真心的。
“我明白。”姜晏宁淡然笑过,拉住她的手。“我都说了,那时是我钻了牛角尖。因为感觉到自己被伤害了,所以就害怕再被伤害。可是后来我逐渐想通了,若我们只是因为一件事就去否定全部,那么被毁掉的不只是曾经,还有往后... ...他人存在于你生命里的意义,永远,不能大于你自己。”
春喜默默听着,犹豫了一阵儿,“如果姑娘是我,会怎么做?”
“... ...我会先问问我自己,以后的人生,我到底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做出选择,便不要回头,不论你如何选择,频频回头都只会让自己被困住的。”姜晏宁说。“日子,得往前看的。”
纠缠不清,才是痛苦的根源。
“嗯。”春喜应声,才将张嫣的帖子交到姑娘手里。“百里岳刚刚替张家姑娘送来的,听那意思,张家姑娘现在也回到京城。”
“是吗?”
姜晏宁接过帖子打开一看,果然,张嫣这次运送一批药材到京城,这才有了几日的空闲,竟邀她明日过府一叙。
“姑娘。”春喜瞧着她那浑然忘我的劲头,好心提醒了句。“今儿课上,姑爷可是给你们都留了功课的,您要是再不准备写,可就写不完了。”
“我早就想好了!”姜晏宁坏笑。
这点事情还能难得住她吗?她可是早就有了主意的!
春喜瞧着她笑得鬼祟,心底渐而起了一阵寒意。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方才她就跟春喜说过了,让春喜去熬一些润肺的梨汤。
春喜点了点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说要熬梨汤,还特意叮嘱她多熬一些... ...
“走!”
姜晏宁顾不上散落满床的衣裳,拉上春喜带着梨汤就出了门。
寻到陆喻洲的书房里... ...
“嘿嘿——”姜晏宁瞧着房里没别人,从春喜手上接过梨汤,就端到了陆喻洲面前。“下课都这么久了,还在用功啊?”
陆喻洲一看来人竟是阿娘,有了不好的预感。
趁着她凑到跟前来,于是伸手将放置在一旁的功课收了回来。
姜晏宁瞧着他这小动作,顿时没了耐心。“你瞧你小气的!我就是想看看... ...借鉴!对,借鉴一下... ...”
“少来。”陆喻洲有过被坑的经验,“说什么借鉴,还不是想着拿回去,一模一样地抄上一份。不给,自己去写!”
“别这么小气... ...”姜晏宁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抢过来。
“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就喊了,到时候让祖父祖母都知道,当母亲的抄儿子功课!看你怎么收场。”陆喻洲把心一横,坚决不给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