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宁偷偷抬头去看陆司昀,陆司昀正翻着一本她看不懂的书,读得津津有味。
她在心里叹气... ...
“想好是什么意思了吗?”陆司昀分明没有在看她,一双眼睛略过书上的内容,却好像完全清楚她又走神儿了,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姜晏宁连忙低下头,继续盯着手里的功课发力... ...“还,还没。”
“那就再想想吧。”陆司昀倒也不急,“既然是你写的,你定然知道其中要表达的意思为何,只是让你换一种说法,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 ...”姜晏宁尴尬地陪着笑。
不难就怪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写的啊!她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勉强算是把字都认全了,但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
可就难为死她了。
她要按着陆司昀的意思,把这篇文章想要表达的意思翻译成另一种... ...可她连这种都没能完全理解呢。
这个... ...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到底什么意思?
是今天课堂上说过的吗?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君子... ...仁,小人也... ...仁,到底谁仁谁不仁... ...
陆司昀,对,陆司昀麻木不仁!
姜晏宁在心里忿忿不平。
听着外面,都二更了... ...姜晏宁心里那个悔啊,她为什么要去拿阿呆的功课来抄呢?
如果不去,不就没事了,好赖糊弄几个字就过去了。
可如今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哪有脸再去承认——说这功课是她偷来的,不是她的,而是她儿子的,原本只是想拿来抄一份,结果撞上陆司昀莫名其妙就承认是她自己写的了。
要不然,也不会被陆司昀按在这里,要她照原本理解的意思,重新解读这文章里的意思了吧?
那家伙居然还有闲心看别的书... ...
姜晏宁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可眼下,她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阿呆才... ...才四岁,这文章写的就跟天书密文似的,她努力翻译想要了解文章主题,却发现根本理解不了那又而又仁的。
努力翻译出了不到一半的内容,她把平生所会的之乎者也全套进去。
也只勉强凑出了一页多的... ...
又过了一会儿,陆司昀似乎听不到她叹气纠结的声音了,抬眼瞧来,果然——
正好看到她趴在桌案上,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梦乡的模样。
“唉——”陆司昀嗟叹一声。
放下了手里的书,反扣在桌上。
起身,小心地将桌案上趴着睡去的人儿抱起,送回房里。姜晏宁的手还握着那支狼毫不放,墨迹沾在了粉嫩的脸颊上。
陆司昀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抽出狼毫,先放在了一旁。
又伸手去擦她脸上的墨迹,褪去她脚上的鞋子,拉过锦被仔细盖在了她身上。随后又走出了房间,听那脚步声似是回了书房的样子。
姜晏宁翻过身去,偷笑。
就知道这一招百试不爽。
哎呀——可是受老罪了,不管了,功课的事情明天再烦吧。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真的睡着了。
百里岳从外面进来,熄了手中灯火。“公子。”
“你去帮我弄两盆水来,一盆热水,一盆冷水。”陆司昀说,“再去园子里帮我找些东西。”
一早。
小太子无故缺课,引得课堂上的几人皆有不同猜测。想着那家伙是不是交不上功课,所以不敢来了。
只是觉着他不来也好,大家反倒可以安安静静地学点东西。
陆司昀接过姜清作和姜清仪的功课,逐一翻阅,只道是... ...“有进步。清作的文章条理更加清晰,立意新颖。清仪的文章也有进步,字迹干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