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要!”霜娘无助退缩。
“没有第三条路了,我不可能让你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带着孩子生活的。”姜晏宁虽同情她,却实在信不过她。
纵然她真的那般可怜,可这七年里... ...
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性单纯、有着良好教养的官家女子了,市井烟火对她的影响太大,她有过贪念的。
而人一旦生出过贪念,即使放弃了,也很难连根拔除。
陆家的骨血在她手上,万一哪天她动了歹念头,受不了那清苦的日子,再想要以孩子来勒索,陆家和陆司徽都得让她给拖死!
“求你,求你了... ...”
霜娘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无路可走。
望着姜晏宁,望着四面被把守得严严实实的院子... ...她跪倒在姜晏宁面前,爬到了姜晏宁脚边,抱着姜晏宁的小腿迫切恳求。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两条路我都给你了,要么让孩子死,要么让孩子活,你自己选。我可以让你脱离贱籍,离开京城,但绝不可能让你把孩子带走。”姜晏宁说。
为了不让自己看到她这副样子再动恻隐之心,索性回避了她的视线。
“你要明白,孩子跟着你,有一天你的身份如果被揭穿了,你的孩子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会怎样看你?他的婚事和人生也会因为有你这样一个亲生母亲,全被毁了!”
春喜站出来帮腔,托出一个现实问题。
霜娘一瞬间好像不会呼吸了一般,绝望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身份... ...孩子... ...
“我给你的选择,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是对你和孩子最好的路了,总好过你把孩子生下来,母子两个继续在泥潭一样的日子里打滚吧?”
姜晏宁这已经是改过主意的。
说罢,见霜娘迟迟无法回神,就打算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准备带着春喜离开... ...
“等一下。”霜娘抬手叫住了姜晏宁,仍有不舍,只是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不得已要做出选择了。“我选第二条路。”
听到她这么说,姜晏宁也松了口气。
从关着霜娘的地方离开,她没有立刻回不成方园,反而去了陆司徽那边。
陆司徽为生母守孝,仍穿着一身素衣。
好在梳洗过后,没了前几日被人从酒肆拖回来时的那般邋遢,坐在书案前一遍遍地抄着为生母度化的经文。
就连姜晏宁带着人走进书房,他也没有明显的反应,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变得尤其迟钝、萎靡不振。
“... ...我和霜娘谈过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姜晏宁说。
陆司徽还是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抄着经文,就好像是没听到她说了什么一样。
“我不能让霜娘带走孩子。所以我会把她安排在庄子里,等到她生下孩子,便将孩子从她身边抱离。从此她不会再见到孩子... ...”姜晏宁也自顾自地继续说。
谁知道他要逃避到几时。但这些事,总该让他知道吧!
陆司徽的笔尖隐约抖动,字迹散了,他抬手去蘸取砚台里的墨汁,一个不慎,豆大的墨滴落在了经文之上,立刻晕开。
“心绪不宁,怎能抄好经文。”
姜晏宁瞧着他这副鬼样子,甚是无奈。“初见你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你那时给我的感觉... ...是有攻击性的。我自幼随父兄练武,天生比他人警觉,能从一个人最直接的反应里,感觉到他对我有没有威胁。那时,你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