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母不能亲自替二叔报仇,还在二叔死后,因深受打击而病倒。对她来说,这或许是一生无法平息的遗憾... ...
直到宁儿的出现。
想到这里,陆司昀望向姜晏宁的眼眸里,更多了些欣慰。
可姜晏宁浑然不知,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不自觉地将朱小娘亲手炸的酥肉... ...一块接一块的塞进嘴里。
等她察觉到陆司昀在看她的时候,转过来,双颊塞得鼓鼓的,眼神澄澈而纯粹。
秦大娘子默默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笑了。
这孩子心性单纯,犹如稚子一般纯净无暇,坚定而善良,谁会不喜欢她呢?
只是想到她即将出征,前往西境... ...唉... ...
用过饭后,秦大娘子留下了陆司昀,有事情嘱咐。姜晏宁和陆司遥作伴,说着话回到了不成方园。
春喜应声去准备茶水果子,叫走了春杏。
姜晏宁忽而叹息,“唉... ...”
“嫂嫂为何不快?”陆司遥隐隐感觉到了,似乎是从接到圣谕那一刻开始,嫂嫂便不知不觉地频频叹气。可细想了一番,她好像明白了——“嫂嫂可是还有遗憾?”
怎能不遗憾呢。
姜晏宁心事沉重,直等到了这会儿,才敢趁着夜色卸下掩饰。
盼了多日——
能够与父兄再战西境,是她的心愿之一。
而另一个... ...确实是希望能够亲自站在大殿之上,获此殊荣,成为第一个被亲封的女将军。但最后也只是如此偷偷摸摸的,一个圣谕就了事了。
姜晏宁自是明白陆司昀劝她的那些。
深知即便如此也得来不易,只是仍然会有遗憾。比起这般“偷偷摸摸”地被封为骁定将军,更想堂堂正正地站在大殿之上,获得属于自己的认可。
“... ...也许是因为自小,我爹便不曾将我与兄长们区分对待,我就不觉得,男子与女子之间有何不同。可时至今日才明白,原来做同样的事情,女子却背负得竟比男子更多。”这个时代,并不认可女子的存在价值。
三个兄长自小便能随父亲同战沙场,她自问,能力与勇气并不输于兄长们。
可兄长们似乎只要到了年纪,便会在军中取得属于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而她,却在这一条路上走得格外费力。
“嫂嫂... ...”
陆司遥虽有同样的感叹,却也惊讶于自家嫂嫂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不过还好。”姜晏宁转而又重振心绪,笑得格外坦然。“两个心愿,能实现一个本就不易,自当更加珍惜才是。你兄长说得对,以后总还有机会的,我会让他们看到我的本事,将来——非要他们来求我挂帅不可!”
她是有信心的。
这一次,只要能和家人一同上阵就好。
听她这般说,陆司遥才放下了悬着的心,豁然笑了。
“原来你们都在啊。”朱小娘亲自端着茶水点心过来,春喜跟在身后,颇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