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娘子虽说是应了姜晏宁去西境的,可私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他们前脚离京,后脚——
曹大娘子就病倒了。
姜清仪说,“母亲嘴上说着狠话,可心里比谁都担心五姐。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两个是怎么了,明明相互关心着,却永远学不会好好说话。”
为此,十分不解。
据钱妈妈所说,母亲病倒的这几天,就连做梦都喊的是五姐的名字。
“毕竟是上战场。”姜清作反倒看的看,“五姐以姜家女儿的身份披甲上阵,本就是独一个,自我朝开国以来,就不曾听说过有女将上阵的事。上了战场,即便本事再大,也是生死难料的... ...”
“呸呸呸!”姜清仪连忙去堵他的嘴,“你可不要胡说啊!五姐定能平安归来,不仅如此,还会成为第一个立下战功的女将军!你那话要是让母亲听见,又要平白伤心一场了。”
“那不如,我们等一等,等外祖母醒来,我们和外祖母说说话再回去。”陆喻洲提议,“反正家中有姑母和朱小娘在,也能照顾祖母。”
难得出来一趟,也好帮远在炬陈关的阿娘,照顾照顾阿娘的阿娘。
“那我去跟孙小娘说一声,今天你们就留在这里用饭吧。”姜清仪做主,跑去将这一消息告诉给了孙小娘。
曹大娘子半睡半醒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立刻惊醒过来。“宁儿!宁儿——是我宁儿回来了吗?”
钱妈妈听着屋里的响动,放下手里的事情急忙赶来,推门而入,就见曹大娘子慌慌张张地要往外去。“哎呦,我的姑娘欸,您这是——”
“宁儿,钱妈妈,是宁儿回来了吧?我听着她的声音了!”曹大娘子欣喜若狂,丝毫顾不得未整妆发的狼狈模样,便要迎出去看一看宁儿。
“宁儿?”钱妈妈懵了,哪里有五姑娘的声音。“大娘子别是睡糊涂了吧,咱家五姑娘才去了几日啊,这会儿硬是刚到那边才对,怎么可能赶得回来。”
一听这话,曹大娘子的脸色黯淡下来,双眼没了刚刚的光彩。
道,“是啊,宁儿去了炬陈关。”
明白了她这是何意,钱妈妈心疼,“大娘子啊,咱们姑娘都去了好几日了,您就放心吧,五姑娘说了,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
“怎么能平安?怎么能平安得了!——”
曹大娘子突然哭出声来。
这去了战场上的人,怎么能平安得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 ...钱妈妈,你说她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啊... ...”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说的就是去玩,散散心的。
结果一走就是三年。
这次说要去打仗,那可是打仗啊!
“咱家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受伤的。大娘子,便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万一真让你这... ...那才糟呢!”钱妈妈搀扶着曹大娘子坐回到床边,让她慢慢躺回床上。
“不!不要,不可以... ...我的宁儿不能受伤... ...”
曹大娘子一把握住了钱妈妈的手,像是因着钱妈妈刚才的话有了担忧,生怕自己的担心会给宁儿带来噩运。
那可就糟了。
“大娘子,放心好了。”钱妈妈一边心疼曹大娘子,一边担心五姑娘,却还要装出一副开朗模样,安慰着心神不宁的曹大娘子。“咱家五姑娘哪是一般人啊,谁家女儿能像咱家五姑娘似的,上战场杀匪寇——五姑娘这次再从西境回来,立了战功可是要得封赏的!咱们曹家出了这么个了不起的姑娘,列祖列宗都欣慰了。”
前一次,五姑娘上战场,毕竟是随军去的,不好明着声张。
哪怕立下了战功,也不能明着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