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张相的频频叹气引来陆司昀的注视。
张相几次看向陆司昀,却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最后都是以一声长长叹息而结束... ...
陆司昀自然是察觉到了,稍作思索,就明白了张相的意思。
“张相可是有话要说?”
“谁说的?我能有什么话要说。”张相却立刻否认了。
陆司昀浅笑,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忙了... ...”
说罢,翻开手中的账目继续核对。
张相吃了个哑巴亏,想拦,却还是晚了一步。脸上不由得露出些失望来,心想这陆司昀... ...怎么这般不识趣?
明明都看到他在叹气了,他说没事,便不再追问了?
怎么都得表示一下关心,多问两句的吧?
无端端又憋了一肚子气,张相郁闷啊,从前怎么没觉得陆司昀这性格...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陆司昀捧着账目偷笑,将张相的所有心思尽收眼底。
等到张相自个儿别扭够了,陆司昀这边才不急不缓地放下账目... ...
张相一见他放下了手里的账目,两眼放光,却又不好急着直接表态。于是兜了个圈子,“想不到,你看账目也如此认真... ...”
“家中娘子不善查阅账目,又时常担心出了纰漏,吃不下睡不着的,为了让她安心休息——我便总要为她检查。一来二去就养成了习惯。”
陆司昀深知张相急着要与他说些什么,却故意拖慢了语气,耗张相的脾气。
这么一说,话题扯远了。
张相更不好为着心里的事同他开口了... ...“你那大娘子算什么大娘子,理账理账不会,读书读书不成,脾气臭得跟她老爹一模一样!”
“但她会打仗啊。”陆司昀极其认真的纠正了一下,“对,这点也跟她爹一模一样。”
“这... ...”张相再次哽住。
“这世间会读书会理账的大娘子比比皆是,但我家大娘子能骑马能拉弓,百发百中,会用兵会克敌,人人称赞。手提长枪往那儿一站,没有一个敢上前找死的... ...甚好!”
陆司昀心满意得地说。
“呵,呵呵呵。”张相笑得比哭还难看,“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娶个大娘子连看家护院的都省了。你家大娘子一个能打十八个... ...”
犹记当初,学子闹事... ...国公府门前躺了一地,还是他带人去给收拾了的... ...
要是明年科举,问国公爷府把她借来守着考场。
看哪个敢作弊,直接打一顿儿拖出去... ...
倒也乐呵。
张相猛地回神儿,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被陆司昀带歪了!
他都在想些什么啊。
正懊恼着,就听陆司昀说道,“今日皇后未曾出面,反倒是陛下带了太子来... ...”
张相激动得险些在马车里跳起来。
他就说吧,这个陆司昀绝对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的!
“... ...陆贤侄!”张相都改了口,正色说道,“那依你之见,皇后此次疯症发作,是否和姜家西境抗敌有关呢?”
听得张相的说法,陆司昀的眼神也有了微妙变化。
“皇后的疯症,与姜家西境抗敌有何关系?”
张相刚要开口,想到马车外面护送的侍卫之中,也有姜家天策营的人... ...压低了声音,与陆司昀一本正经地说起来。
“自杨妃之乱,杨氏一族因受杨妃牵连,再也不能与姜家相抗衡。姜家此番出征西境,一旦凯旋归来定是封赏无数,就连你那大娘子身为女将军... ...也再不会受旁人议论。姜家之势,可谓是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了。”
“那依张相之见,姜家不该在西境取胜才好?”陆司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