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件东西要给你。”姜侯拿出陆司昀之前留下的两封信,交到姜晏宁的手里。“你那夫婿之前送军需过来,本想与你见一面的,奈何没遇上。他留下了两封信,让我交给你。”
虽耽误了些时候,如今也算是完成了陆司昀当初的托付。
姜晏宁接过两封信,看了眼封上的字迹,一个是陆司昀的,另一个是... ...
陆司遥的?
走出营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拆开... ...
没了沈姑娘在身边帮忙读写,姜晏宁只好耐着性子,忍着不适,一个字一个字的努力认下来。“曹... ...曹大娘子,微,恙... ...微恙?就是说,稍微有些不适?”
接着往下看,不认识的字她就挑出来,等到一个个的读完一句话,再去猜大概意思。
陆司遥似乎也顾及到了她读书困难的这一弱点,用的词句都是极为简单明白的,尽管认字有些麻烦,可费力半天也认出了不少。
信里的大概意思好像是说,曹大娘子之前有些不适,不过在陆司遥前去探望的时候,已经大概恢复得差不多了。曹大娘子很有精神,还与她们说起姜晏宁小时候的趣事,只是多有担心身在炬陈关的家人们,特别是姜晏宁。
她已经尽力安抚,把姜晏宁的想念告诉给了曹大娘子,曹大娘子嘴上说着不在乎,可看得出来,是很开心的。
姜晏宁用仅认得的字七七八八地把信读了下来。
天都已经黑了。
只好拿着陆司昀的信,回帐子里点了灯看... ...
还没打开的时候,她就已经犯了愁。
陆司昀的信摸上去厚厚几页,想来读起定是更加辛苦,可没想到,刚一打开陆司昀的信就愣住了... ...
不是字,一页一页的全都是画。
画上都是他们在穹城的日常,有他陆司昀刚一进门,看到姜晏宁守着三个哭闹不止的孩子束手无策,跟着一起哭的画面。
画里的陆司昀,满脸都是错愕和无奈。
姜晏宁笑了... ...
她还记得这件事,那三个小东西刚生下来什么都不懂,一点话也不听。
她往常的那些个脾气,对他们根本就不好用。
越是吵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哭了,他们就哭得越厉害,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后面,还有炎炎夏日里,姜晏宁让春喜把席子铺到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面,把刚会走的小东西们都放在席子上乘凉... ...
春喜从后厨里洗净了果子捧出来——
就看到姜晏宁和三个孩子躺在席子上睡得正香,满面诧异。
陆司昀那时刚好进内院,就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原来他还记得。”姜晏宁念叨着。
连日来心里那些个空洞麻木,似乎正在被一点点的填满。
看着陆司昀将往日回忆画成一幅幅画像,留给她,她明白了陆司昀的用意,甚觉温暖。
还有她习字睡着,陆司昀在她脸上画圈的画像,还有... ...
她身披盔甲,随军出征的样子。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
“这是?”
姜晏宁歪着头,细细看着画。
画上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妇人躺在藤椅上打盹儿,老翁在旁边锄地种花,葡萄藤上结了许多个大饱满的葡萄,看着温馨美满,惹人羡慕。
旁边还有两行小字。
吾妻晏宁:
甚念,盼卿早归,一家团聚。
夫,陆司昀。
姜晏宁笑得甚是温柔,仿佛可以想见,陆司昀在画下这一幅幅画像时的样子。
甚念... ...
甚,念。“陆司昀,我也想念你了。”
三日后,姜晏宁率玉衡、摇光二军,从炬陈关出发,前往关外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