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子劝道,“霜娘虽出身不高,可到底那是你的孩子... ...你若愿意,我想办法把她送去庄子里。找个信得过的、有些身份的高门女眷收她做个干女儿,把她的身份洗得干干净净,抬进门来给你做个小娘。再找个机会,就说是你阿娘托梦,要你收养一个女孩,你便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接来,放在霜娘名下养着。如此,你觉得怎样?”
秦大娘子今日进宫见过了霜娘母女。
这两年来,她也试过再给陆司徽说门亲事。
可先前那件事确实闹得太难看,陆司徽声名狼藉传遍了京城,闲来无事仍就有人将他当年窘迫拿出来取笑,以此为乐。
陆司徽也因当年之事一蹶不振,整日流连烟花柳巷饮酒作乐,不思进取。
国公爷和陆司昀都曾帮他谋划过新的差事。
可他一直逃避面对。
要么不干,要么不好好干,三天两头消极怠工,动辄便与上司同僚起了纠纷。
当年之事更是成了他心里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即便是同僚为他开解,也像是踩到他的禁区一般。他为这事与人起的争执和冲突不在少数,每次都是秦大娘子想方设法的替他挽回。
为着当年的事对他有了愧疚,千方百计地想让国公爷和陆司昀多拉他一把,帮衬一番。
怎奈一次两次,十次八次都是这样,陆司徽变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
就算国公爷出面托多年的好友帮忙,也没人愿意再落埋怨了。
眼见国公爷那边使不上力,秦大娘子便时常提点陆司昀,让他帮着二房撑撑颜面,凭着他如今在陛下面前得宠,再想办法拉陆司徽一把。
陆司昀都是直接拒绝。
陆司昀告诉母亲秦大娘子,陆司徽自己想不通,他就永远都走不出来,谁也帮不了他。给他再多的机会,他也只会一次次搞砸,来发泄他的不满。
陆司徽拿着岳大娘子留下的嫁妆和积蓄,纵情于声乐犬马,饮酒狎妓,荒诞至极。
瞧着他一日日自甘堕落,秦大娘子不忍。
想着他如今不愿成婚,但好歹在这世上还留有一丝血脉,秦大娘子便想着把霜娘母女接回来,给她弄个干净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放在陆司徽的院子里。
说不定,陆司徽就能像个人一样正儿八经的生活了。
“一个下贱的女人,怎配进陆家大门。”
陆司徽冷笑着说出狠话,言语之间尽是对霜娘身份的鄙夷。
“... ...”秦大娘子看着如今的他,心寒到了极点。“若你实在不想让霜娘进门,那女儿呢?那是你的女儿啊,也不要了吗?”
到底是陆家的骨血,秦大娘子不忍让那孩子流落在外。
那是个女孩,她生母那样的身份,将来如何择婿。若是陆家认回她,给她生母换个身份,说不定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一辈子。
陆司徽的眼神涣散,常年饮酒,他几乎毁了自己的身子。“... ...一个贱人生的野种而已,谁知道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
秦大娘子被他气到语塞。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陆司徽面对秦大娘子的满腔愤怒也不为所动,晃晃悠悠地出了门,回去睡觉了。
秦大娘子气到拍了桌子。
她是见那孩子可爱,这才想着抱回来给陆司徽留个后。
宫里。
霜娘正在太后宫里逗着女儿玩耍。
忽然听到一旁宫人议论,“... ...就是她,怀着身孕被送到太后这里来的,生下个女儿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也从未见过那孩子的父亲来看望。”
“真想看看,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不重要,你看看孩子的母亲,就知道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要她们了。”宫人七嘴八舌地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