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个孩子?”
这个情况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趁着梁珏送医士出去,旁里又没有别的人,姜清倬把父亲在信中提到的事情,一字一句地说给了她听。包括,那孩子的身份。
姜晏宁听得头都大了,万没想到... ...
他们在西境打得热闹,京里也这么热闹。
更加令人唏嘘的是——
霜娘之死。
看出小妹的心思,姜清倬劝她。“想开些吧,你保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的。她们母女得你照顾,能在太后宫里养着,不被人欺凌,过这两年时光已是难得。”
姜晏宁又怎会不懂呢。
她说,“从前未曾在意过什么门第、阶级,自打成婚后也瞧得越来越清楚。门第之差,就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门槛,有时候瞧着狠不下心来,但想到一步错了就要连累家族祸及亲人,也是左右为难。”
姜清倬听她说着,不由得一怔。
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家小妹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轻笑出声。
“其实我本来也只是想试试,万一有一天陆司徽后悔了呢?他要是想通了,就可以把霜娘母女接回去,一家团聚也是好的啊。可现在看来... ...”姜晏宁是彻底对陆司徽失望了。
本还期待着他能有点人性,没想到是愈发的没人性了。
“这事也不能怪他。”姜清倬护着受伤的左臂起身,披上了衣服。“陆家二房就他一个人了,他娶什么样的妻子生什么样的孩子,都事关二房一脉能否保全。只是听说,他先前的那亲事确实弄得比较尴尬,这两年既然也未定亲,看样子还是受到那事的影响。”
“既然如此,他把霜娘母女直接接回去,一家三口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那不就行了?”
反正都已经弄成那样了... ...
谁能想到,最后还是耽搁了霜娘的一条命。
“他若是能想得通你说的这些,何至于还用等到你来替他操心。”姜清倬大概能够想明白,陆司徽如今是怎样的一种心境。“何况,霜娘也是为了她的女儿,她那般的出身是事实,就算她进了陆家的门,给陆司徽做了小娘,日后她的女儿长大了,需要议亲了,也不会有好的人家愿意娶她的。”
冷不丁地,姜晏宁突然想起自己刚成婚时,朱小娘的小心翼翼。
也是出身不高,为着女儿的婚事筹谋。
当娘亲的,都是怕误了孩子的一生。
男孩尚且好说,大不了出去单过,另起炉灶就是。
可是在这个女孩子只能嫁人为生的时候,选择一个人,何尝不是在选择一种命运。
若因当娘的出身而连累女儿所嫁非人,劳苦一生事小,就怕遇上那些个本身不济还总刁难人的... ...
姜晏宁问,“那你们,当真要过继她吗?”
“我是无所谓,如果你大嫂嫂想要的话,就由着她吧。不然我总是带兵在外,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是郁闷。”
姜清倬在看完信后,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有没有一个孩子的他并不在意,只是想尽力弥补一下他大娘子心里缺失的那一部分。
京里。
陆司昀正在给他们讲惠子相梁的故事,才一抬头,目光透过窗子看出去,就看到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穆王。
穆王的出现并未打乱他上课的节奏。
他继续提问,“... ...那么谁能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个故事呢?”
穆王刚还站在外面,看见陆司昀注意到他了,还特意挥手向陆司昀示意。
怎料下一刻,陆司昀竟直接背过身去了。
“嘿,这个家伙!”
穆王气得想要上前来打断陆司昀上课,好好“教训教训”他,可刚一冒出这个念头,紧接着,陆司昀就像是察觉到了一般,一眼瞪了过来。
他就愣在了原地。
陆司昀居然还敢瞪他... ...
守在门外的百里岳瞧见了自家公子的反应,随即顺着公子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穆王。
顿时恍然,立刻追了过去,拦住了穆王。
穆王坐在陆司昀的书房里,生生等到了陆司昀下课回来。“若是你那大娘子在家,她也是这般每日等到你下课?”
他刚刚在陆司昀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