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谯大知道,他和梁珏的这一层关系,足够让他拿捏姜家两代人了。
梁珏虽是姜清倬的副将,可姜清倬却一直将梁珏视为兄弟,他们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和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陆司昀淡淡说着,“梁珏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所以,这才是谯大的最后一步。
一旦某天东窗事发,便可以借此来要挟姜家的人,放过他。
否则,要将梁珏的身世告知于梁珏的话。
梁珏注定跟姜家会有个心结。
除了“痛失兄弟情”以外,更重要的,是能够让姜清倬痛失一员得力干将。
他想着姜家为了这些,也定会容他一次。
“想不到,竟是这般——”百里岳深深感叹,如今知道了梁珏的身世之谜,也并未觉得高兴,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
原来,知道别人的秘密,并不是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陶伯借着酒劲儿,吞着口中鸭肉。
“怪不得,水生的情况特殊,不善言谈,谯大还会特意为他安排,让他负责送菜到姜家的事情。”陆司昀说。
起初当真是觉得,可能是因为水生话少,最适合这项工作。
在姜家也不会乱说话,把庄子里的事情透漏出去。
没想到,只怕谯大是故意要让水生去送菜的。
为的就是跟姜家有接触,说不定还能遇见梁珏,一来二去稍微熟悉后... ...
将来,这都可是握在他手里的把柄。
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两兄弟,却因为出生前后的不同,有如此大区别的经历。
一个是小姜侯身边前途无限的副将。
一个是庄子长大,没什么见识,又不善言谈的苦力。
谯大这是要诛心啊。
“那阿肆呢?”
陆司昀的思绪回到更重要的事情上来。
现在要确定,阿肆和水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光凭着谯大手上这一点把柄,就足够牵连姜家的了。
那么最重要的是,陆司昀必须确定水生和阿肆之间,是不是真的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只是正好被阿肆利用,将时疫传入了侯府。
“虎父不食子。但他谯大... ...可不是虎父,他呀,他就是一个从头到尾自私自利的小人——”
陶伯说完咯咯直乐,笑得悲凉。
百里岳惊诧之间,倒隐约明白了陶伯的暗示,沉默了。
这意思,分明是说谯大是知情的。
谯大甚至知道,将阿肆送到庄子里来的人是谁,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但可恨的是,他居然将感染了时疫的人,放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身边。
待阿肆将时疫过给了水生后——
水生到姜家送菜,与姜家后厨里帮忙的人有了接触,再将时疫传染给姜家的人。
一旦事发,向姜家传染了时疫的人... ...
就是水生!
谯大分明知道,涉及到水生,便是他的保命符。
“那指使谯大和阿肆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百里岳边向陶伯灌着酒,边问道。“是不是西境人?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要害姜家,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