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不见寒月。
前一刻还在昏睡中的姜晏宁,突然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而落。
没有惊恐,没有歇斯底里,沉浸在夜色之中的只有无限悲凉。
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悲切。
胸口像是挨了重重一拳,疼得她咬紧了嘴唇,强忍悲伤。
爹——
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
她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却能隐隐感觉到什么,好像有人站在身边,轻抚她的脸颊... ...
那种自心底里翻涌而上的难过,几乎将她吞没。
她捂着胸口,一瞬间哭到泪崩气绝,脑袋发昏,侧过身去无力挣扎,痛不欲生。
陆司昀听到房里传来的动静,浅浅迟疑,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书写的笔,快步走向卧房。听着她在黑暗中的哭泣,凭着直觉走到床前。
“宁儿——”
姜晏宁已经说不出话了。
“宁儿,没事的。”陆司昀拥住她,小声安慰。“没事,别害怕。”
可她的身体不断抽搐,如同山崩之后的绝望,被覆盖在无尽残破瓦砾之下,哭而无声,痛而无言,悲愤交加难以言表!
“哪里疼?”陆司昀焦急问她,能够感觉得到她浑身不自然的扭曲挣扎。
像是周身剧痛难忍。
他不确定姜晏宁到底哪里不舒服,可问出来后,却见姜晏宁已经哭到失力,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宁儿,宁儿!”
“公子?”百里岳站在门外试探着问道。
听着院中的动静,他紧着穿上衣服出来,就听到主人房里传来公子急切的叫喊声。
“去找大夫过来!”陆司昀急道。
话音刚落,姜晏宁就没了动静,昏死过去。
“宁儿!”
姜晏宁的半夜昏厥,百里岳连夜请了大夫,很快就惊动了家里上上下下。
孙妈妈觉着事情不寻常,听到看门的人来说百里岳去请大夫的事,稍微一琢磨就急着下了地,赶去告诉秦大娘子。“大娘子,姜大娘子那边出事了。”
秦大娘子本就睡得不沉,听得孙妈妈在屋外的话,就推醒了睡在身边的国公爷。
国公爷醒来,“怎么了?”
“宁儿好像出事了。”秦大娘子凑在国公爷身边,担心地说道。
“什么?!”国公爷一惊,连忙掀被起身,穿起鞋袜。赶紧问道,“出什么事?怎么回事啊?这好端端的... ...”
别是肚子里的那个又在折腾?
秦大娘子放心不下,也随着起了身,披上衣服就打算跟他一起赶去瞧瞧。
国公爷回头瞧见,立马劝道。“你就别去了!你这身子骨儿再受了凉风如何得了?我去瞧瞧就行了,没事的话我就让人回来跟你说一声。”
“我也一起去吧。”秦大娘子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她还怀着孩子,这妇人的毛病总归是我去瞧更为妥当些,也更清楚她的情况。”
“说得对。”
国公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觉着她的话很有道理。
可又担心她的身子骨能不能坚持得了,又让孙妈妈取来厚些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亲自搀扶着秦大娘子出了门,一同赶去不成方园。
“父亲,大娘子!”
陆司遥扶着自己小娘,已经等在不成方园的院子里了,听到声响回了头,就看到父亲正牵着大娘子走进来。
人还未走近,国公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询问了。“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