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听说过,阿娘小时候是跟着陛下长大的,那份感情自是与旁人不同。
“那是陛下,陛下可以借着从前的感情,来笼络任何人。但若是将与陛下的这份感情看得太重,私下里有了期望,就是臣子的失误。是自毁前途——”
正如他们的阿娘。
陛下借着昔日的情分,可以笼络他们阿娘,让他们的阿娘鞍前马后地替陛下效命。
可一旦姜家有事……
陛下坐在天子宝座上,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会特别多。
自然不可能像他们阿娘所期待的那样,不顾一切地营救姜侯。
翼州城战事告急。
最近两日几乎是一天两三封加急军报,恳请陛下出兵增援。
否则,翼州难保。
面对长乐公主的步步紧逼,翼州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闻翼州城作战的是姜家,老县令竟然组织留下来的年轻人,与守城将士们一起作战,将整个城留下来的口粮凑在一起,大家同吃同住同守城。
姜清佑感激于老县令的大义凛然。
怎料老县令却说,“翼州城就是我们的家,当年欠了姜家一个大人情,如今到了还的时候,自是不能退缩的。”
若非当年姜家鼎力相助,翼州城如今这些人,早就都饿死了。
“想不到,宁儿虽然不在,倒还是在帮着我们。”姜清佑苦笑一声,眼里尽是沧桑。
远在千里之外京城里的姜晏宁,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本以为“皇帝姐夫”得知姜侯在长乐公主手里后,会下令派遣大军前去营救。
可没想到朝上却抓着姜家平水庄的事情不放,先是那位私下处决谯大等人的穆王受到此事牵连,被罚禁足。
随后又追查起了谯大和姜家的关系。
不知怎的,竟然翻出了当年旧账,甚至查出了谯大和梁珏的关系。
姜家还笼罩在小姜侯遇难的悲伤之中。
刑部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派人上门,捉拿梁珏回去问话了。
“放开我!”梁珏奋力挣扎。
陈明月站出来怒斥,“你们要做什么!”
“陈大娘子,我劝你还是别自找麻烦的好。小姜侯过世我们都很难过,也体谅你夫君新丧不愿为难,可你若揪着此事故意找麻烦,我们… …”刑部的人分外跋扈。
欺负姜家一门妇孺,自是威风凛凛。
“你们要如何!”姜晏宁在紧要关头上得了消息赶来,就看到刑部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正在自家大耍威风。
听到姜晏宁的声音,带头之人确实吓了一跳。随即软下了语气好言劝说——
说只是要将梁珏带回去仔细询问清楚。
“姜大娘子,你还是不要出头的好。梁珏与你家的关系特殊,你若非要出头,恐怕… …惹火上身呢!”
“你凭什么说梁珏和那事有关?”
姜晏宁快要气炸了,明摆着这件事情已经结案,这些人居然还敢在自家找麻烦。
怎料那人也强横起来,“我说梁珏和那事有关就是有关,您若不服,就到陛下面前分说此事去好了。”
他知道,姜家已是一脑门官司,怎会为了一个梁珏再闹到陛下跟前。
“这点小事,何至于劳烦陛下呢!”一旁,传来男子的声音。
姜晏宁回头看去,就见那男人站在一辆马车旁,马车十分华丽,像极了宫里的样式。
可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马车里,隐约坐着一个妇人,看不清楚样子,却有一种莫名的华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