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书气急败坏,没想到紧要关头,谢媛竟和姜家的人站在了一起。
“那你呢?”
姜晏宁不理谢尚书,直接问谢媛。
谢媛不假辞色,无奈叹气却依旧傲娇。“你若肯叫我一声四嫂,我也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不是?”
“知道了,四嫂。”
姜晏宁身侧有陆司昀、国公爷和谢媛。
身前站着小太子。
她横在陛下与百官之间,撑着隆起的肚子小步挪动。
“陛下总以为自己能算定一切,频频利用我家,就连今日之事恐怕也是商量好的吧!又打算借着我的手除掉谁啊?”
“宁儿——”
“姜晏宁!你姜家早有谋逆之心,怕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吧,所以你家大军入城,才能如此之快的占据各处重中之重的位置!你还有何话好说!”
姜晏宁听得此话回身看去,她不认得此人,不过瞧着他那一身赤红官服,也大概猜到是哪个“衙门”的了。
陆司昀正要挺身而出替妻伸张。
姜晏宁则将他拦下,“我自己来。”
陆司昀眼中关切,还是点了头。“好。”
只见姜晏宁折身看向座上的陛下,眼神清冷而陌生,再不似从前。
“陛下也这么以为?”
“宁儿… …”
这是陛下第二次唤她,语气比刚刚那声还要柔和。
陆司昀则小心的搀扶着她,将她身子倾斜的重量尽数担下,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 …大军入城,封锁街道,占据各个衙门,把守几道宫门,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包围各宫… …这一切,都是我大哥哥精心安排好的。”
提到大哥哥,竟还是不自觉的落了泪。
回身看着殿上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姜晏宁心中替大哥哥委屈。
有些话就不得不说。
“可我大哥哥苦心安排的这一切,是为了在紧要关头,救所有人的命!陛下是如何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自己不会忘了吧?前有襄王造反,后有杨妃之乱… …陛下可曾还记得,襄王造反时因您一时失算,低估宫里禁卫的忠诚,反将我家前来营救的大军困在了宫门外,是我… …是我拼了命的守在跟前,撑到我大哥哥他们赶来救驾的!为何要安排这一切,还不清楚吗?陛下所做之事令我家心寒的又怎是一件两件,只是家中祖训难违,誓守中原海清河晏。我家要是想反,早就反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我要营救自家父兄,还要看你们的脸色!?”
众人沉默不语。
姜晏宁伸手抹去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滴。
骨子里的倔强,使她不愿当着他们的面示弱。
“我今日来,就一个目的——救我父兄脱困。我家大哥哥已经战死,姜家不能再有人出事了,不论你们答应不答应。”姜晏宁说,“陛下… …今日进宫前,我回想起许多事情。其中不少是幼时往事,念在幼时的一场情分上,我仍然愿意再给你三个选择。”
三个选择?
“… …第一,救我父兄,援助翼州。我姜家还将视你为天子,永世忠于元氏一族。第二,陛下年迈,也该让位给小太子了。”
陛下出乎意料地平静,自知当姜晏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再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样的亲近了。“那第三呢?”
“我姜家即时离朝!什么骁定将军,什么襄南侯府,我家都不要了!我姜家一门举家离京,我自己去救我父兄,然后我们会前往西境,以我姜家的名义永世镇守,再不入中原之地!”
“姜大… …五姑娘!”殿上以前哗然。
终于有人慌了。
“各位自诩天子门生,饱读圣贤之书。可今日天下已非昔日盛时,我家不能两边挨打,如今家中境况惨淡,我姜晏宁自要站出来做这个主了。你们若还搞不清状况,我家实在没必要拿着一条条人命,再去维护各位的粉饰太平了,你们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