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营的人逐个敲响大门,通知大家可以出门了。
自然也有憋不住的,打开门探头张望。
可却发现城里的大军并没有撤出,街道上照旧被这些人严防死守着。但凡抬头,一准儿能看到身着盔甲的人,站在城里各个高处,观望着城中的动静。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缩回头来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
“… …是不是变天了?”茶馆里的说书人来了精神,向外瞟了一眼。
他想知道,如今这天下姓元还是姓姜。
回去定要将今日之事写进话本,可是如何评定今日的功过是非,也得看今日天下的主人是谁。
“你可消停些吧!这外面都是姜家天策营的人,若让他们听着了,你可不要连累我们才好!”茶馆的掌柜哆哆嗦嗦地说。
有人躲在暗处,将他们的话听进了耳朵里,稍加思索转身上了楼。
“长公主。”
萧绮听到这一声回过头来,“如何了?”
“姜家的人,还未从城里撤出去。”那人回说,“可是他们在各处敲门,知会这些人可以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萧绮也被弄糊涂了。
陆家门里。
陆喻泊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要不是两个兄长按着他,他早就跑出去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才听说祖父和母亲回来,再也憋不住了。
直接跑到了不成方园。
“阿娘,阿娘!阿——”
第三声阿娘还没出口,就被赶出来的春杏捂住嘴巴扯到了一旁。
陆喻洲和陆喻泽这时也赶了过来。
房里传来摔打怒骂的声音。
“… …我的小祖宗诶,这个时候你可别再找事了。你阿娘正在气头上,你这会儿闹开了谁也保不住你!”春杏急赤白脸地说道。
“陆司昀,你个混蛋!你,你竟然——”
房里传来姜晏宁“略带”火气的骂声。
刚还想问发生了什么事,陆喻泊一听这动静,也把好奇的小脑袋缩了回来。
“春杏姐姐,祖父和父亲没有一起回来吗?”陆喻洲听着这声,心里大概也明白了。
春杏留意着房里的声响,低声与他们嘱咐。“小公爷还没回来,说是要替陛下再去处理什么事情。国公爷要先回房,去把官服换下来… …”
外面说着话,屋里骂个不停。
姜晏宁这次可是真的气坏了!
“春杏姐姐,阿娘有着身子不能发这么大脾气吧?您要不然进去看看?”
陆喻泽不敢去招惹此时气头上的阿娘,出声怂恿春杏再回去瞧瞧。
以免阿娘动了胎气。
“奴婢也不敢进去啊… …”春杏委屈得都要哭了,这个时候谁敢往里面去劝啊。
“嫂嫂怎么样了?”
陆司遥听得消息急急赶来。
春杏就像是瞧见了救星一样,双眸含泪,可是感激极了。“司遥小姐,您来可真太好了。快去瞧瞧吧,正发脾气呢!”
陆司遥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进了房里,“嫂嫂,使不得呀!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
陆司遥在房里劝过一遍,才让姜晏宁的情绪平复了些。
她走到房门前,对着春杏说道,“春杏,去打些温水来,我给嫂嫂擦把脸。”
“好!”春杏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却险些和刚进院子的陆司昀百里岳,撞个正着。
“春杏——”百里岳没来得及细问。
春杏也来不及解释,“哎呀”了一声皱着眉头就往外跑。
百里岳满脸错愕看向公子,“她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里传来姜晏宁气愤无比的声音,“… …他倒好,他去帮着外人来算计我!对他来说,到底谁才是跟他过日子的!我十几岁嫁进这个门,给他做大娘子,如今他倒更向着别人!那我这大娘子还做个什么劲,不如今日就收拾东西回家吧——”